宋清羽看着男人淡漠的俊颜，胸口还在因为刚才激烈的情绪而剧烈起伏。
他看着男人，眼眶渐渐红了一圈，逐渐抿紧了唇瓣。
意识到自己在抗拒什么，他脸上慢慢呈现出一种挫败无力的神色。
秦央知道他在害怕，幽幽叹息了一声，便伸手将他扯到了身前，长臂将他圈进了怀里。
静谧的房间，凌乱的床被，两人无声相拥。
宋清羽被他抱着，豆大的泪水不断从阖上的眼角簌簌滚下。
他只是……害怕会失去他啊。
秦央手臂环着他的背，感受着他沁凉的泪滴打在他的肩头，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
掌心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他的背上轻抚，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抚慰他的不安。
“你怕什么，嗯？”他柔声问，手指从宋清羽的背抚上他的后脑，摸着他细软的发，“他只是跟我说要最好再回去做个检查，又不是直接宣布我要死了，你这表现，倒是让我以为我得了不治之——”
话音还未落下，薄唇就被怀里的人贴上了。
宋清羽吻得很急，动作简单粗暴，甚至算不上是吻，只是固执地要将男人的唇封住一样。
他半坐在秦央腿上，纤瘦的腰身，双手几乎虔诚地捧着他的脸，以唇抵唇，在男人唇上用力摩挲。
良久，随着情绪平缓下来，才慢慢松开秦央，睁开了眼。
秦央看着他哭得通红的眼眶，以及泛着湿意的鼻尖，像极了昨夜被欺负得狠了的模样。
宽大的手掌扶着宋清羽的腰，温热的掌心紧贴着他腰间细腻的皮肤。
“吻技挺差的。”秦央回味了下刚才那个乱无章法的吻，做了点评。
宋清羽可做不到像他现在这样，还有心情打趣他，他满脑子想的都是秦央刚才的话，“他为什么让你回去做检查？”
按道理说，一般人有不舒服的地方，到医院检查个一遍基本情况就能看出来了，除非是时隔一段时间，病情继续恶化，再次检查这才说得过去。
可最近这段时间，秦央每天都有按时按点吃饭，根本没有再出现胃痛的情况，他自己的身体他也没有不好好爱惜的道理。
就这样，这么短的时间把他叫回去重新检查，宋清羽也只能怀疑是不是上次的检查报告出了差错。
他一心陷在这事上，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此时光果着身体大喇喇地坐在男人腿上有什么不妥。
换做平时他是万万不可能做出这么大胆的举动的，光是和男人亲近一点，他的脸皮都能红得跟水煮虾似的，更别说主动坐在男人身上。
“不清楚，”也许是已经过了对这件事产生焦虑的阶段，现在提起这件事，秦央比一开始淡定多了，“他只说导师看过我的病例后，觉得有必要再检查一次，因为我之前有过严重胃出血的情况，保险起见，再仔细检查一下比较好。”
有时候这种充满着不确定性的事情最为磨人。
宋清羽觉得情况还是不乐观，思来想去的间隙，他忽然想起男人刚才说的一句话。
“你刚才说，医生是上个星期打电话给你的？”
“嗯，怎么了？”屿。汐。团。队。独。家。
宋清羽微微拧起眉头，“你去做检查了吗？”
事关健康，这么重要的事情，一般人接到电话之后应该就赶去做检查了，但从秦央说的话来看，宋清羽可以肯定，他没有。
果然，他刚问完，男人就淡定答道，“还没有。”
秦央眸色微漾，并不打算把他昨天去医院的事告诉宋清羽。
说不出为什么，大概是不想他知道自己怯弱的另一面。
宋清羽仿佛一口气堵在了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
看着秦央无波无澜的神情，他好一会没说话。
秦央见他没接茬，便接着之前打算告诉他的继续说了下去，“和刘医生通完电话后，沈亦时突然打电话给我，但因为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所以没接。”
他深眸湛湛，凝视着宋清羽好看的桃花眼，“在此之前，自从他在谈合作那晚的应酬见过你之后，就对你有了想法，他这人在他那个圈子里是出了名的男女不忌。大概是觉得你长得很和他胃口，所以才会碾转找到我，用让利的方式和我做这笔交易。”
宋清羽听到这，眼帘半垂，尽管昨天晚上就知道这件事了，但重来一次，心里还是揪得发疼。
“后来你也知道了，我接受了这笔交易，”回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一些事情，秦央叹息一声，“替他安排了几次后，我的胃病犯了。”
他手指触上宋清羽的脸颊，覆着薄茧的指腹在他脸上轻柔地摩挲，深眸如同寂夜的深海，慢慢道，“老实说，那些天看着你尽心尽力照顾我，我并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在不确定这种感觉究竟是出于对你的依赖，还是打从心底的喜欢之前，我觉得没有说出来的必要。我需要一点时间想想，我们之间的关系该如何发展下去。”
从一开始宋清羽单方面的执着，不管不顾强制和他发生关系，到现在习惯宋清羽的存在，习惯他对自己的付出。
这样的转变，有太大的不确定性。
宋清羽怔了怔，心间悄然划过的异样，让他联想到什么。
“但不等我想明白，沈亦时就主动找上你，那天晚上你接完他的电话后，我打给他，告诉他，我反悔了。”
他说了这么多，说得这么动听。
可宋清羽的思绪一直停在他说的那句，因为他尽心尽力地照顾他，所以秦央终于对他有所改观，这不是他的原话，却是他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