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景行惊讶地看着他,他确实想把事情放到明面上谈一谈,没想到齐文语能‘明’得这么彻底。
“可……”
郎景行还要说话,忽然被齐文语一把拽住胳膊拉向他,郎景行看着那张漂亮精致的脸逐渐靠近自己颈侧,刚想躲开,就听齐文语在他耳边阴恻恻地道:“不要不识抬举。”说完,便一把甩开郎景行径自离开了。
郎景行盯着他离去的背影,手臂被抓过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
第 31 章
郎景行也不知道那晚到底算不算惹到齐文语,但是他好像收到了警告,警告的呈现方式是:郎景行的中北大学社会学的保送……落榜了。
第六名?为什么就偏偏是第六名。
五位保送生,为什么他偏偏成为第六名?哪怕是排名更靠后一点,他都会输得心服口服。
郎景行坐在自己座位上,怔愣地看着那张写满‘抱歉与遗憾’的通知单,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离他而去,任他陷入无尽的虚空与黑暗。
“结果怎么样?”齐文语走到他身边,温声问询。
郎景行抬头看他,看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充满关切的微笑。
齐文语抬手将他手上的纸单抽走,上下匆匆扫视了一眼,又将目光落在他身上,语气遗憾道:“你很优秀,郎景行。但总有比你更优秀的人。”
齐文语将那张通知重新抵还给他,郎景行看着那张被纤白手指夹住的纸张,没有接,只是起身出了教室。
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正好撞上正要进来的白卯。郎景行看着白卯眼中深处的担忧,一时间没有颜面面对他。自己曾经高高在上地向白卯诉说过的雄心壮志,此时都如讽刺般回荡在耳边。他低垂着头,从白卯身边默默走过。
今年雪下得虽晚,但雨季却来得特别早,三月乍暖还寒,四月气温直线攀升,五月初便迎来了仿佛即将进入夏天的连雨天。
郎景行在落地窗前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雨景,耳边的手机里不停地传来父亲向他询问齐文语近况的声音。仿佛自己儿子保送落榜,完全没有齐文语即将到来的生日重要。
郎景行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将注意力从窗外连绵不绝的雨幕中拉回,父亲的声音依旧在耳边萦绕,带着郎景行无法理解的热切,异常聒噪。他闭上眼睛,轻轻揉了揉太阳穴,试图平复内心纷扰。
“爸,我没拿到中北的保送名额,你不想问问这个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后传来父亲略显不解的声音:“没拿到就报别的学校呗?这有什么?齐文语就被录取了。人家还是比你优秀。你可得抓住他。”
郎景行真想立刻把电话挂了。
“是是是!所有人都比我优秀!”
“你这孩子,你跟我喊什么?!”郎父在电话那头愤怒地斥责,“你自己能力不行拿谁撒气?话说回来,要不是你寒假异想天开想去做寒假工,能耽误你成绩吗?我看就是你自己作的。”
郎景行揉了揉阵痛的太阳穴,有气无力道,“保送的选拔方法又不是考试,是考核,是……”
“你跟我说这些我也不懂,你别和我说了。”郎父打断他,“这个没录就换下一个,一棵树上吊死了还?换个学校那不是分分钟录上的事儿,只不过你得报京城的学校啊。就算不和齐文语同校也得同城啊?要不然你走高考吧?高考要是还考不上中北那你谁也别赖了。”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一条短信跳入眼帘,是齐文语发来的:“今晚有空吗?来我家,我爸想见你。”简单的几个字,却让郎景行的心再次沉入谷底。
“齐文语给我发短信了,不说了,挂了。”郎景行对电话那头的父亲道。
父亲对此不仅没有恼怒,语气甚至还带着点受宠若惊:“诶,行。他是不是找你出去玩儿,一起出去的时候会来点事儿,别……”
郎景行把电话挂了。
他看着齐文语发来的短信,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决定赴约。他换好衣服,拿起伞,步入了雨中。到达齐文语家时,他已经被雨水淋湿了大半。
齐文语站在门口,像是没发现他的狼狈一样神色如常地将他请进屋里。郎景行跟着齐文语走进客厅,齐父早已等候多时,见他到来,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来,景行,坐。”齐父抬手示意他坐到自己对面的沙发上。
“我不坐了,沙发会弄湿。”
“啊,刘姨,那条毛巾。”两人像是刚刚发现他淋雨了一样,叫来住家保姆递给他一条毛巾,看郎景行动作缓慢地擦着头发,“你先坐吧,弄湿也没关系,有人清理。”
郎景行微微皱眉。看向那位刚刚离开站在不远处收拾盆栽的刘姨,对方对此并没有像郎景行一样对这句话感到不适。
“景行啊,我一直很欣赏你。你和文语在一起,我很放心。”齐父的话语中充满了长辈的关怀,“但是,我听说你保送落榜了,是吗?”
后面那句齐父的语气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反而让郎景行心里产生一种破罐子破摔的释然。他轻笑着点头:“是的,齐叔叔。保送的事情,我确实没能如愿。可能我没有那么优秀而已。”
齐父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被温和的笑容所掩盖,“人生总有起起落落,一次失败并不能决定你的全部。我相信你的实力,更相信你的毅力。保送只是一个机会,而不是终点。未来的路还很长,你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去证明自己。”
真是官方的废话。郎景行心中腹诽。但他仍微笑着看向齐父,点了点头。“谢谢齐叔叔的理解和鼓励。我会继续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