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也读过这篇?
不过都是些四字词语,说的又都是藩王之事,略有重合,也说的过去?
凤明歉然道:“我知你不愿我将你与先帝......”
景恒看着凤明开开合合的唇,附身吻了过去,将凤明的话堵在唇间。
他个子很高,能把凤明整个圈在怀里,他喜欢圈住凤明,把美人牢牢的藏在怀里,不叫任何人瞧见。他的吻痕温柔,并不凶,一点点啄开凤明的唇,轻轻吮舐。
凤明自觉总惦念先帝,对不住景恒,任他施为,与景恒凑在一处亲了会儿。
片刻后,景恒让开些:“你若想他,便想吧。”
凤明水一般的眸子微微泛红。
“只我亲你时,别想他。”景恒亲了亲凤明的眼:“只能想我。”
凤明道:“我怎会—”
话没说完,景恒的吻又落在他唇上。
凤明含混道:“景恒......”
景恒轻轻咬了凤明嘴唇一口:“不要叫我名字,和他名字一样,晦气。”
作者有话要说:
齐圣宗:晦气。
第28章 天造地设
凤明此刻脾气好极,耐心问道:“你表字是什么?”
表字是文人的讲究,习惯自称用名,称人以字。因直呼其名有不敬之嫌,故而另取别名,称之为字,以表其德,彰显亲近,相敬而呼。
就像谢停,表字星驰,严笙迟也有表字,唤作稀音。
景恒问:“你有字吗?”
“我是奴才,哪来的字?”
凤明其实有一表字,唤曰‘养晦’,是太傅邹伯渠取的。
邹伯渠是高祖年间的状元,苏州人,连中六元,高祖称他是‘占尽江南灵气、千年旷世奇才’。
凤明见到邹伯渠时,邹伯渠已成名多年,是天下文人之首,被高祖钦点为太傅,教太孙景衡读书已经十年。邹伯渠与寻常文人不同,身上没有书生的迂腐气,开明豁达,宽仁博爱。
景衡作策论时,凤明总是歪着头看。邹伯渠瞧着有趣,随口问凤明几句,凤明非但对答如流,甚至举一反三。
景衡悬笔蘸墨,神情淡然:“先生,我早说他聪慧。”
邹伯渠从此多了一个弟子。
过于拔众,在宫中并非善事。慧极必伤,邹伯渠为凤明取字‘养晦’,希望他能平顺一生。
凤明未能如邹伯渠所愿,不仅没能养晦韬光,反而以凶名惮赫天下。
凤明有负恩师,故不提这字。
“嘿嘿,巧了,我是傻子,我也没有。”
景恒傻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早说了咱俩天造地设,什么都是相配的。”
凤明一点也不觉得他该和傻子配。
太监是太监、傻子是傻子,若非要他选,太监和傻子,两害相权取其轻,他还是选做太监,这么一比倒像景恒高攀了他。
他定定神,心说不能总叫这傻子带着走,景恒的逻辑有一套厉害之处,总能把人带跑偏。
景恒见凤明沉默,以为凤明没明白,他又道:“我十二岁以前是傻子,你知道不?”
凤明:“......很难不知道。你少时也养在宫里,我见过你。”
景恒来了兴致,说这是他俩的缘分,非要拉着凤明让他讲自己儿时的傻事。
说是傻子,其实更像是玉雕的人偶娃娃,不哭不闹不说话,总在御花园的树下花前一坐一天,别人给什么吃什么。
不给也不要。
好像不会饿似的。
凤明实在难把曾经乖巧的小孩和眼前这人联系到一处,他转开话题:“你如今大了,也该取个表字。”
“你给我取。”景恒腻腻歪歪捉着凤明的手,捏他手上的剑茧。
凤明的手指长且细,白玉似的,只是指甲欠些血色,按下去泛白,半晌都回不过色来,是身体虚亏之相。
凤明垂眸思索:“我读书读得少,取不出。”
“慢慢想,不急。”景恒等了半晌,也没等到凤明叫自己为他取字,只能自己说:“我也给你去一罢。”
凤明就知道景恒在这儿等他,当下无奈道:“你取。”
“在天者莫明于日月,照临四方曰明,”景恒故作沉思,一开口原形毕露:“我就叫你老婆吧。”
凤明:“???”
“‘老婆’不是相公之意么?”
景恒一怔,他成日满嘴胡诌乱讲,早忘了曾经还编过这段瞎话,善狡诡辩如他此时也无言以对。
凤明又说:“表字乃敬称,难道以后旁人都要唤我‘老婆’?”
景恒咬着腮肉,苦苦思附如何把这段话圆回来。
他就是豁出去一顿打,也不能叫旁人叫凤明老婆啊!
难道要千百年后,后人翻开《齐史》,只见上面写着:永元五年,有权宦凤明,提督东厂,摄天下事,世人畏其权柄,敬称之谓:老婆。
这还得了?
这还得了??
景恒长吸一口气,仿佛看到了那可怕场面,忙说:“不可以!”
景恒的坏心思都写在脸上,凤明洞察人心,岂会不知,他猜到‘老婆’多半是‘夫人’之意,也懒得拆穿景恒,反而给他台阶下:“你就唤我凤明罢。”
如今人都称他“九千岁”、“督主”、“督主”,再没人敢直呼其名,单许景恒这般叫,倒也算特别。
“好。”景恒拥紧凤明,与他四目相对:“我爹就我一个儿子,爹娘都叫我景大郎。”
景大郎这称呼确有其事。
只是他娘心情好时都唤他‘儿子’、‘好儿子’,只有生气时才叫他‘景大郎’,他爹心情好不好都叫他‘逆子’、‘孽畜’、‘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