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鹿知的车是限量款跑车,放在楼下院子里没动。
程和大部分豪车不是卖了就是过给杨鑫思,只留下一辆奥迪SUV平日里代步。
那边山路不好走,SUV底盘高,估计可行。程和检查了工具箱,还特定准备了一副防滑链。
怎料佟鹿知也想去看看,觉得一个人在家太无聊。
佟小少爷哪里吃过下乡这种苦,再说脸好之后才去拍了杂志照片回来,程和还是希望他再养养。
听他经纪人苏寅说,走秀就在几天后。
那可是正事。他们又不是去旅游,来回奔波也太累了。
小朋友自然有小朋友的招数,拉着程和就在那“嘤嘤嘤”的煽情。
说自己以前有个愿望,就是想和程和一起去郊游,看山看水露营野餐,但是从来没有实现过,深觉遗憾,每每想起“泪湿青衫不自持”!
这种精神攻击实在太可怕,有那么一瞬程和觉得自己好该死,半夜睡着都要爬起来,扇自己两耳光谴责一下的程度。
拗不过少年,程和抓了把头发只能带他一起去。小朋友在家里欢呼乱叫,程和又开始后悔不该答应那么迅速。还好只住两天,时间久了程和自己也扛不住。
佟鹿知只带了一次性牙刷和洗脸的东西,多带了个厚外套争取轻装上阵,剩下回来再搞,大不了一身都不要了。
乡下的环境条件应该挺差,不过想来又不是什么没人的深山老林,两人也没太在意。
但等他们去了才知道,那他妈不能用“差”来形容了,程和看着破破烂烂的房间,还有一股子酸菜似的霉味差点转身就走!
他们一行人早上与乡上领导见了个面,在那破旧的小二层开了个动员会,算是接了个头。
下午又急慌慌赶往下面村上,打算去看看具体情况。
车在泥巴路上开了快两个小时,午饭差点都颠吐。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程和胃上一阵阵犯酸,全靠佟鹿知带的几颗糖缓缓。
村上没有酒店,唯一能住的旅店是个招待所,还很历史久远那种。
他们把行李放在房间里就去踩了个点,方便明早好生勘察一下现场。
大致看了看,天就开始暗下来,他们得找地方吃晚饭了。
下面泥腿子习惯倒没什么,可苦了两位公子哥。
招待所的饭一开始就订好了,收工一群人围桌吃了顿还算不错的乡野菜。
程和胃口莫名挺好,还炫了两碗饭。
村上没什么娱乐活动,外面又在下雨,村民一般都是窝在家里看电视或者做点什么手工活。
两人干脆回了房间,打算玩会儿手机直接睡觉。
有个单独的厕所,看起来是后来改建过的,安的卫浴是烧电的那种,水温不太稳,两人简单冲了个澡。
房子里味道很不好,下午出门前佟鹿知细心的把窗户打开透偷气,晚上才勉强可以睡觉。
可谁知睡到半夜,房子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屋顶漏水把床的一角都打湿了。
冰冰凉凉滴在程和脚背,把他给吓醒了。两人只能去找老板娘,看能不能想办法处理一下。
好家伙,对方直接给了他个桶!
老板娘:“雨太大了现在没办法,你们将就对付一下,明天白天我男人上房去修。”
无法,他们只好把两张床拼一块,漏水地方拿桶接着,艰难凑合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天还阴着,湿气很重,程和感觉自己肩周炎有点犯了。
还好外面没怎么下雨,不过路上全是烂泥巴,比昨天还不好走。
两人套了个外套,在路边柴火垛里捡了根还算笔直的烧火棍杵着。
他们掉尾巴的跟在一群师傅后头,一道走访了地形,建筑设计师以及一道来的地质专家讨论了校区的具体情况。
还有大半个月才放暑假,学校里有不少小朋友在上课。没有城市里管理那么严格,看到程和他们这群外乡人到来,觉得好有意思。
程和跟小朋友们聊了会,特地问了问他们平时都怎么玩,希望学校还增加些什么设施。
虽说加了衣服出门,可程和还是打了两阵寒颤,喷嚏也跟着来了。
佟鹿知担心的要脱衣服,程和连连止住,生怕这家伙也跟着他一块儿完蛋。
现在已经入夏,到底比不得城里。
程和:“乡下温差大,估计有点沁。一会儿回去我冲个热水澡,加衣服完事。”
他们这些人是来修缮学校的,这可是村里的头等大事。
村长拉着程和他们一直在说情况,聊着聊着就说起他们这里的艰苦。
“……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就剩些老弱病残在村里。那边山头还有一户家里姓夏的,孩子成绩特别好,但这学期没法上学了。
说起这个夏岳啊,那是真懂事。早些年老爹在外面打工伤了,回来没撑几年撒手人寰。
老子娘是爹在打工路上认识的,回来生了夏岳不久被人贩子盯上,拐走之后小孩就全靠着奶奶拉扯大。
现在老人家眼睛也不怎么看得见,孩子干脆不读书一直在家里照顾。这种困难家庭,村上是想帮也使不上劲儿啊。”
程和见过电视上报道过山区的贫苦户,可作为首富之子,他去孤儿院慰问的时候,可没见过这么惨的人。
那些小朋友被送到孤儿院后,都是被老师护工照顾,还有社会人员的支持,看起来过得挺好的。
但像是这种让几岁的孩子当家赡养老人的,他大为震惊。
程和想了想,打算过去看看。
村长听后挺感动,喊了个人给他们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