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特西还在向伊芙琳走进,而伊芙琳不知道怎么说明心中的感受,对于这位姐姐,她通常都是能避则避,不与她正面碰上。
可是现在伊芙琳心中受着极致的拉扯,一方面,她心中还有着一丝丝的期待让她没有挪动脚步,而且不知道她们两姐妹有多长时间没有说过话了;另一方面,以她对自己姐姐的了解,和她现目前的装扮,她决定说不出什么好话。
尤安站在伊芙琳身旁,无声地支持着她。
最终,伊芙琳没有动,就怎样看着贝特西一步步朝她走进,最后到达她的身旁。
姐姐
贝特西犹如一株察觉了养分的菟丝子,她缓缓挽住伊芙琳的手臂,就像菟丝子一点点缠住它的宿主,汲取养分。
伊芙琳感觉手臂被一点点缠紧,但窒息的感觉却是从手臂蔓延到整个身体……
贝特西开了口:“妹妹,好久不见了呀!最近听说你和尤安侯爵离婚了,依我看,你们感情正好着呢!”
说完,还上下打量了尤安一翻,咂咂嘴,然后带着蕾丝的手套把发丝带向耳后,随后又顺着脖颈来到胸口,以一种非常轻浮的姿态。
伊芙琳不喜欢她靠近自己的那样黏腻的感觉,眉毛皱在一起,同时手臂使上劲,挣脱开贝特西的纠缠。
被讨厌的贝特西一点儿也不为此沮丧,反而笑着对伊芙琳说:“你看看,妹妹,就打量了一下你丈夫,就这么不高兴了?”
看见伊芙琳依旧气鼓鼓的样子,她还拍了拍伊芙琳的肩膀,像是一位真正的姐姐一样,耐心地对伊芙琳说:
“你是对的,伊芙琳。尤安侯爵这样好的男人,你可不得攥紧了。可别像姐姐一样,嫁一个无用的男人,过着这样无趣的生活……”
伊芙琳一把把贝特西的手从她肩头拿下来,面色严肃地说:“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接着,她便要拉着尤安的手离开这里。
可是贝特西的一句话又让伊芙琳停住了脚步。
“妹妹对那么多年前的事还在耿耿于怀吗?”贝特西笑得很灿烂,她似乎十分乐意看自己的妹妹变了脸色。
这时,尤安站了出来,挡在伊芙琳身前,护着她,确保贝特西不能瞧见她一分一毫。
他的语气坚定:“我虽然不知您和伊芙琳之前发生过什么,既然她现在不想过问此事,您就不要再刺激她了。而且,我和她都不想见到您,请您马上离开,好么?”
尤安说得很坚决,也十分不留情面。
而贝特西却不害怕,她朝尤安身后走去,似乎要亲眼看看伊芙琳现在的模样,但是尤安是一个合格的保镖,他将伊芙琳保护得很好。
贝特西见状,确实没有办法看到伊芙琳,就提高音量、大声说:“伊芙琳,你自己说,你想和我说这件事吗?你就不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吗?”
贝特西得意地笑着,似乎笃定伊芙琳一定会答应她。
沉默一段时间……
贝特西得偿所愿。
伊芙琳走到贝特西面前,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说:“那就好好聊聊吧!”
然后,伊芙琳转过身对尤安说:“我等会儿和她好好聊聊,你可以……”
尤安先做下了决定:“我在外面等你!”
“不,你和我一起吧,没什么不能听的。”伊芙琳轻轻摇了摇头,拉着尤安的手,与他十指紧扣。
“你是我最亲密的人,我也想把我的一切都分享给你。”
尤安心头涌动,不知道怎么表述他的激动,如同奥德修斯那样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见到他的家乡时的心情吧。
贝特西切了一声,似乎不是很待见这对小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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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三人来到了尤安的庄园。
管家很快为大家上好了茶,随后很有眼力见地叫上侍从离开这个客厅。
贝特西是头一次来到这座庄园,她东瞧瞧、西看看,时不时感慨一声。
她看着富丽堂皇的庄园,颇有些嫉妒地,对着伊芙琳说:“妹妹可真是嫁了个好人家啊!”
伊芙琳只是静静地端起茶杯,小小抿了一口,还是熟悉的感觉。
贝特西看着伊芙琳无动于衷的模样,心中更加记恨,而伊芙琳这一副女主人的姿态更是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
她阴阳怪气地说:“伊芙琳,你现在过得这样好,还记得你之前和狗一样的日子吗?”
尤安不想听贝特西这样侮辱人的话,他没有想过这样难听的词竟然是从至亲口里说出的。
伊芙琳拦住了尤安,示意他冷静。
对于贝特西的挖苦,伊芙琳毫不意外,毕竟她如今只能抓住这一点来攻讦自己,小题大做。
贝特西沉不住气,似乎要发泄她心中的怨恨似的,把伊芙琳的每一件囧事都说得一清二楚。
“伊芙琳,你还记得母亲刚去世那会儿吗?你瞧瞧你,就是一个怪物,在葬礼上一点眼泪都流不出来,多么冷漠的一个人啊!连父亲都曾在葬礼上为母亲流下几滴真心的眼泪,那你呢,伊芙琳!”
伊芙琳的记忆回到母亲葬礼那一天,那年她才五岁。
那段时间父亲又听说了一个赚钱的门路,他一直都想重振莫尔顿家族的荣光,成为一个真正的受人尊敬的贵族,所以他出远门了。
但是,很显然,他并不是一个擅长做生意的人,几次生意都赔了个底朝天,而这一次竟然将莫尔顿家族生活了几代的庄园给赔了出去。
那时母亲怀着孕,伊芙琳已经记不清她的脸了,只觉得那时她的肚子好大,像一颗圆滚滚的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