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的冬天很冷,但人心是暖的。
“落地电话!”
曾书遥朝车窗里的人摆了个电话联系的手势,车内的人擦干车窗上的雾气比了个“OK”回应。
对于肖慕来说,告白失败不算遗憾,就像陆瑾安所说,勇敢过。
而现在,他和曾书遥还是朋友,足已。
海城的天变得很快,期末结束后温度极速下降。
曾书遥因为还有学生没辅导完,年底才回的延桐。
自从母亲走后,延桐的家她几乎没有回去过,这次回来她认真打扫完家里才坐客车回老家。
爷爷比从前更加消瘦了。
今年的春节只有两个人,曾书遥和爷爷。
除夕早上,邻居送了两块糍粑给他们,中午,有邻居送了刚洗好的腊肉,小满姐知道曾书遥爱吃李子,提了好些李子过来。
晚上曾书遥和爷爷坐在院子的李子树下,听着炮竹声声响,看烟花满天赋。
晚一些曾书遥一个人坐在电视机前看春晚,爷爷独自一人在院中坐,时而会有过路的行人问候两句。
“书遥!”
电视机里的春晚热闹非凡,曾书遥枕着手臂,昏昏欲睡。
“书遥!”
曾书遥揉揉惺忪睡眼,爷爷衰老哀沉的声音的声音从院子里传进来,她应了声。
跑下楼。
“爷爷,怎么了?”
她发现爷爷脚下的烟花棒,才知道原来爷爷又去村口小卖部买烟花了。
烟花满天绽放,融进四处绚烂的花中,曾书遥仰着头,春风满面。
她仰头看天空绚烂,身后的人看她。
曾书遥回头,她笑,爷爷也跟着笑。
只不过笑过后,是深夜被子里的泪水。
那年四个人。
去年三个人。
今年两个人。
陆瑾安卡点春节祝福。
她含着泪水看见却没有回。
春节过后是元宵。
那天爷爷走的很安详。
安葬完爷爷后曾书遥分别去了奶奶和母亲的墓前烧纸钱。
第二天离开时,村民们含泪为她穿上百家衣。
无论她多大,在他们眼里都还是小孩子。
曾书遥是大山的孩子,亦是他们的孩子。
或许知道她此去再回来的希望渺茫,村民们自发做百家衣只为他们的孩子能够得到祝福和保护,从此健康成长,少病少灾。
在延桐的家呆了一周,独自看遍了延桐的景色,爬了延桐的山,吃了延桐自己最爱的小吃,听见母校门口书声琅琅。
只是街道没有了卖糖葫芦的小贩。
之后她坐上延桐回海城的火车离开了延桐。
飞机很快,却看不清延桐的乡土人情。
高铁很快,却看不清一路的山和水。
火车很慢,却让她看见了延桐的繁华与宁静。
她用所存的钱在海城小区租了一间三室一厅的屋子,屋子面朝大海,后能看见学校的宏伟建筑。
工作日她选择给学生辅导学习,下班后简单就食便挑灯夜读。
周末她会去离海大最近的图书馆学习,晚上会自己对着大海发呆。
这样的生活她好像已经习惯了。
忙碌,充实。
她一直学习,让自己忙碌,直到开学。
设计课老师留的作业很简单,就是设计一件有意义有创新的设计品,对于曾书遥来说当然再简单不过。
所以一周后的设计课曾书遥的作业理所应当是第一名,并被教授借去给其他学生学习观赏。
下课后,曾书遥抱着书准备回家。
下午没课,她想休息。
这条廊今天只有他们班上课,下课后她又再教室待了会儿才离开。
长廊上安静得诡异。
曾书遥低着头在回消息。
下一刻,一只有力的手狠狠地捏紧她的手臂将她拉入寂静的黑暗。
头撞在一只温软的手掌上。
一只大手狠狠地扼住曾书遥的下颌,令她动弹不得。
曾书遥没有一丝反应的空荡,没有呼叫的机会。
“唔……”
清凉的薄唇覆上温热的红唇,曾书遥惊恐地瞪圆了眼。
他的吻带着怒意的索取,热烈且野蛮。
无论曾书遥如何挣扎,无论手拍打对方胸口多少次,她都无法推开身前高大的人,还会让对方更加肆意地向她索取。
杂物间没拉窗帘,鼻尖传来栀子花淡淡的清香,她知道他是陆瑾安。
“嗯……”
啪——
随着一声闷哼而来的是一记重重的巴掌。
“陆瑾安,你混蛋!”
曾书遥抹去唇角的血渍,眼底怒意弥漫。
陆瑾安低着头,指腹摩挲着被咬破的唇角,低低的笑着,阴暗而冰冷。
曾书遥不明白他要干什么,也不再多说,转身欲离开,却又被拉回怀里。
陆瑾安一手缚住她爱动的双手,一只手伸进曾书遥后颈,深深地吻了下去。
这次曾书遥没有挣脱过他,她小小的身体被陆瑾安按在怀里索取,泪水从眼角滑过,弱小又无助。
直到呼吸逐渐变得困难,陆瑾安才喘着粗气将她紧紧地拥入怀里。
“姐姐……”
他一开口,曾书遥便神情恍惚,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到底怎样你才肯看看我?”
背部传来湿意,陆瑾安将头埋进曾书遥乌黑的发丝中,呼吸着带栀子花香的空气,声音哽咽沙哑:“姐姐,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够好?”
“为什么我不能像哥哥那样陪在你身边?”
他似放低了所有尊严祈求怀里的人:“你不是不喜欢我喊你曾书遥吗?我现在喊你姐姐了,姐姐,你能不能不要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