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看到那份申请书时,他以为自己留不下她了。
他想,或许放手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那么执着于陆瑾年,为什么就不能成全她呢?
当那个女生追他的时候,他开始尝试和那个女生去看海,去吃饭,送她回宿舍。
可是后来他发现,曾书遥是无可替代的,就算他们分开,他也无法和其他女生产生共鸣。
曾书遥突然蹲下身,抬眸轻声道,“我脚崴了。”
她很少穿高跟鞋,况且今晚还穿着高跟鞋走了这么远的一段路,一段两人“谈谈”的路。
陆瑾安敛眸,掩去眼底的情绪,蹲下身想要为她揉脚。
她附身,在他唇上落了一个吻,然后挂在他脖子上轻声道:“陆瑾安,我没糖了。”
陆瑾安抬手,手指插进她的后脑勺,覆上了她的唇。
脚崴了,是真的。
没糖了,也是真的。
因为她根本就不会随身带糖。
只需要随身带陆瑾安就好了。
远处夜空绽放一朵朵五彩的烟花,照亮了原本漆黑的夜空,城市灯火通明,车水马龙。
夜风燥热,他的吻落在锁骨上,凉凉的。
她捧着他的脸,好笑地调侃,“真是个幼稚的傻瓜。”
天边挂着一轮弯月,好似被人故意咬了一口的饼干,时不时有一两颗星星闪耀着光芒。
那天他看着银色的鱼尾裙婚纱,无数次在脑海中幻想他为她戴上戒指的画面。
他想,她穿上,一定很美。
他的女孩儿,值得最美的婚纱。
如果
最近曾书遥陷进了婚纱设计的黑洞,拿起笔便无法在放下,画笔勾勒出的每一笔,都无法将那颗空虚的心填满。
于是她双手一摆,决定主动将自己从黑洞里拉出来。
秋日明媚的阳光洒在画板上,她抬手用手指抹了抹裙尾的位置,让其看起来更有朦胧感,然后脚尖点地,放下笔不再斟酌。
碳纤粉末落在地上,脚底很快被碳纤粉末抹黑。
陆瑾安抬出一盆热水,将她的脚放进盆里。
大概是因为最近几天接连熬夜导致她月经失调,陆瑾安特意去中医馆询问了其调节方法,其中就有中药泡脚。
他看着画中栩栩如生的婚纱,勾唇,“是你们的作业吗?”
她靠在沙发上,仰头盯着天花板,木讷寡言,“不是。”
“那为什么那么执着?”
陆瑾安将装了热水的热水袋放在她腹部,她抬眸,“有吗?”
“你最近都因为这个天天熬夜导致月经失调,难道没有吗?”
她闭上眼睛,噤声沉思。
有吗?
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可是又不是作业,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设计出一件满意的婚纱呢?
陆瑾安蹲下身给她洗脚,原本干净的水被脚底沾染的碳纤粉末染出一点浑浊,“曾书遥。”
“嗯。”
“22岁我们就领证好不好?”
沙发上的人突然睁眼,嘴角抽动了一下,眼神意味不明。
陆瑾安知道,留给曾书遥的时间不多了。
所以,留给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他想娶她的心,已经藏了13年,他不想再等,也不想再让她等了。
她又一次选择沉默。
但这次陆瑾安以为,沉默就是默认。
半夜,她起身来到客厅。
月光淡淡地撒在客厅的每一处,她隐隐约约能看见画板上的轮廓。
画稿被扯下。
书架上的书里,藏了一张画稿。
第二日醒来,客厅的画板不见了。
陆瑾安的早安吻过后,两人各自去了教室。
下午陆瑾安高中同学过来,他说带她一起去和那个同学吃顿饭。
曾书遥没有拒绝,化了淡妆,她素颜本就美丽,淡妆也掩饰不了她优雅的气质,一条白色连衣裙更显端庄大气。
他们到的时候陆瑾安的同学已经坐在位置上很久了,陆瑾安道了声歉后开始点餐。
“当年延桐一中李子节,陆哥自己私自留了好多甜李,当时我们还觉得他自私,后来才知道是给学姐你送去的。”
曾书遥在学校小有名头,加之陆瑾安和她去参加过数学竞赛,两人又非常优秀,所以延桐一中没人没听说过他们。
曾书遥眨了眨眼,因为时间太过久远,高中很多事情已经不记得了,只能尴尬地笑笑。
菜陆续上来,男生自我介绍道:“学姐,我叫王文,陆哥高中同学,很高兴认识你。”
他说着举起手中的饮料,以饮料代酒,一饮而尽。
“你好。”
曾书遥礼貌的回应,也抬起杯子轻抿了口饮料。
王文是陆瑾安高中室友,两人当时关系平平,这次是来海城旅游。
陆瑾安喜欢曾书遥的事情当年同寝室的人都知道,这次听说两人在一起了,就想着跟陆大学霸见一见,也见一见当年名声大噪的曾大学霸现在怎么样了。
果然是俊男配靓女,良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当年他们寝室就觉得他们般配,百般劝陆大学霸去表白他都不去,都给大家看着急了。
王文一边向陆瑾安吹捧,时不时抬眼看他身旁安安静静吃东西的曾书遥。
端庄优雅的气质由内而发,一颦一笑都美丽动人,这样的人,怪不得当初陆瑾安会放弃帝都的录取资格执意要来海大呢!
陆瑾安为曾书遥剥虾,时而回应几句,更多是在意身边人。
“我去趟厕所。”
曾书遥露出歉意的笑,随即离开了座位。
王文看着离开视线的曾书遥,表情变得意味深长起来,“哎,陆哥,你知道她初中那会儿是干什么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