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马谡领命北上街亭驻防,未遵丞相叮嘱自作主张屯兵山上;诸葛岩矫诏圣旨拿下马谡,与王平合议当道扎寨并在山上设置伏兵。
是夜未到佛晓时分,天已微白,只见当道竖起一道木石营寨,依托北面高山与南面孤山而立,正正拦住街亭大道,道前三道鹿角连通据马立在寨前,寨上正是蜀将王平。
“王将军,诸葛将军派在下前来传信!”
南面孤山上,一骑下山而来,却是赵统领着两骑。
“诸葛将军有何交代?”
“将军令王将军撤去大半旗帜,依旧以五千人马示于司马懿,将军本部将在山上多设旌旗、营帐。司马懿用兵狡诈,若魏军围山来攻,将军只顾死守营寨,不可分兵救援山上!”
“末将遵命,只是诸葛将军兵不过三千,若魏军围上防火,断绝水源,如何逃脱?”
“王将军不必多虑,此刻将军所呈地形图本想必已到丞相手中,丞相知此地之凶险,不过两日便有大军来援,我部将士当以死命守住街亭!”
“诸葛将军竟知我已报信丞相,真奇人也!”
却说诸葛丞相自分兵与马谡守街亭去后,心中惴惴不安。忽听帐外来报,王平使人送图本至,连忙将来人唤入,一旁的长史杨仪呈上图本。
诸葛丞相伏到案几上,连忙展开图本细细去看,不等杨仪上前,丞相拍案而起,大惊曰:“马谡无知,坑陷我大军入死局矣!”
杨仪并左右见丞相如此失态,连忙问道:“丞相何故失惊?”
诸葛丞相敲击着案几上的图本:“吾我几次三番嘱咐马谡当道扎寨,当道扎寨!观此图本,马谡自作主张放弃达到,上山为寨。倘若魏兵大至,四面合围断山上汲水道路,不须二日,军自乱矣。若街亭有失,吾等安归?”
杨仪进曰:“某虽不才,愿替马幼常回。”
诸葛亮沉吟片刻,一面将安营之法一一分付与杨仪,“你速去街亭替换马谡,当道设寨,拦住魏兵三日,我自有大军前来解围”。
一面又唤来轻骑,将令箭交予,“速去列柳城魏延、高翔二将军处,命其领本部兵马即刻北上驰援街亭,若魏兵已取了街亭,则大军交替掩护截击魏军,为我大军撤回汉中争取时间!”
杨仪与轻骑出营而去,却见诸葛亮独自立在帐外,脸上满是忧伤之色,“我用人不当,北伐大事去矣!”
街亭南面孤山上,诸葛岩与鲁衮等人满脸黄土,皆在山脚处掘地埋土,架设据马等物。
“怎么样?都埋好了吗?”
“还有一小半将军,山脚埋了小二十包了,还有十来包。”
一队人马正在忙活着,忽见山中居民成群结队,飞奔而来,报说魏兵已到。
“来不及了,全军撤到山上!”
“可是……”
“这些足够炸开缺口了,全军都去取水,趁着司马懿还没来,屯够五天的用水!”
“是!”
却说司马懿西入关中,与曹真商议妥当,分与十万兵马驻扎长安。当夜便亲自领兵十万向西疾走街亭。又令次子司马昭去探前路,若街亭有兵驻守,则当按兵不动。
司马昭领了轻骑疾行至街亭东面,奉令探了一遍,回见司马懿道:“奉令探查,见街亭已有蜀兵把守,在大道及南面孤山扎寨。”
司马懿闻之长叹一声:“诸葛亮真乃神人,吾不如也!”
司马昭笑曰:“父亲何故自堕志气耶?我料街亭易取也。”
司马懿问曰:“汝安敢出此大言?”
司马昭道:“我亲自哨见蜀军当道虽筑起营寨,兵马却不过五千,大军皆屯于南面孤山山上,故知可破也。”
司马懿大喜:“若蜀军果屯兵山上,乃苍天眷顾,使吾成功矣!”遂更换甲胄,引百余骑亲自来看。天已大亮,薄薄雾气自两面山间而起,司马懿在周围巡哨了一遍方回。
司马懿回到寨中,便派人打听何将引兵守街亭。回报乃是马良之弟马谡。司马懿笑曰:“徒有虚名,乃庸才耳!孔明用如此人物,如何不误事!”
却说魏兵进至街亭,诸葛岩自领三千守军回兵山上在林间多竖旗帜以为疑兵,王平则将兵士分守营寨各处,又从两万兵马中分出五千以为后备,亲自在寨上观察魏兵动向。
魏军大营中,司马懿已有夺取街亭之策,乃命张郃引大军一万驻扎山脚,挡住王平支援山上的道路。又令申耽、申仪引两路兵马三万将南面孤山团团围住,先断了汲水道路;只待蜀兵自乱,然后乘势击之。
随后司马懿自领本部六万兵马,一拥而进,将孤山四面彻底围定。
诸葛岩等人在山上看时,只见魏兵漫山遍野,旌旗队伍,甚是严整。
“将军,魏军果然围山了!”一旁的马衡、赵统等人皆惊道。
“军中的水有多少了?”
“足够大军五六日用度了。”
“好,让取水的兄弟们回来,不要与魏军缠斗!”
“将军,魏军围山,可要派兵骚扰?”
“不必,司马懿料定我驻军山上,水源被断必定大军自溃,不会派兵来攻”,诸葛岩定了定心神,只觉连续两日彻夜未眠的疲惫瞬间袭来,“弟兄们连续两日彻夜不休,把弟兄们分作三拨,轮流监视魏军动向,其余都去休息,养精蓄锐,只待击破魏军。”
“是!”
众人见今日诸事竟然都在诸葛岩预料之中,司马懿用兵之处,竟分毫不差,惊叹于诸葛岩所料,虽见其年轻,但皆无半分疑虑,各自安排军士分道山上各处隘口监视魏军动向,大军回营帐中休息。
却说司马懿一面遣张郃大军与王平当道对峙,亲率大军围住街亭南面孤山,又以申耽、申仪二将领兵埋伏在水道之旁。连续两日围困,却不见山上蜀军半点动静,亦不见丝毫慌乱。
司马懿召来张郃、司马昭、申耽、申仪等将,问道“蜀军营寨何人驻守?可有出兵救援?”
“乃是蜀将王平,不见蜀兵动静。”
“都督,蜀军死守不出,恐是等待孔明来援”,张郃上前道,
“山上蜀军水道被我截断,却不见慌乱,料是已有准备”,申耽将山上情况报与司马懿。
“孔明祁山大营距此地不过一日路程,我大军至,蜀兵定已回禀,孔明见我大军来攻必有救援,都督宜早做打算。”
几人说话间,忽听得帐外有轻骑来报,“都督,山道南面三十里有大队蜀兵北上!”
“定是孔明援军!”
“都督!”
“孔明领兵不过八万,兵微将寡,曹真大都督在东,我部在北,合兵二十万,何惧孔明乎?”司马懿站起身来,止住众将,“蜀军大部已被我围困,动弹不得,寨中不过数千人马。申耽、申仪二将,你二人速带本部兵马南下,拦住来援蜀军,只消拦住蜀军三日,即是大功。”
“是!”
“张郃将军,你部兵马即可随本阵主力,立刻攻击蜀军营寨,拿下蜀将王平!”
“是!”
“昭儿,与你一万兵马继续围困山上蜀军,不须出战,只待蜀军突围之时,拦住蜀军,以备蜀军冲击我军侧翼!”
“是!”
“拿下街亭就在今日,众将务须死战!”
“谨遵都督将令!”
却说魏延、高翔于列柳城得到诸葛亮令箭,由高翔守城,魏延即提领大部兵马万余往街亭而来。又杨仪已到街亭营寨,与王平相见,王平细细将先日诸葛岩擒拿马谡、料敌进兵之事说来,杨仪亦称奇。
翌日拂晓,王平如常于寨中查检防备,忽见北面大股魏军杀来,十几个魏军方阵依次排列,将并不十分宽阔的大道填的满满当当。
“魏军来袭!魏军来袭!”
山上的诸葛岩等人居高临下,比王平更早发现了曹魏大军的动静。两日功夫,司马懿果然如诸葛岩所料,并不上山进攻,三千人马安然休整两日,养精蓄锐,士卒摩拳擦掌纷纷请战。
只见山下蜀军营寨前,魏军三个方阵为一排,六七万兵马分作十五六个方阵缓缓逼近蜀军营寨,黑压压仿佛遮天蔽日而来。
“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