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孙权以太子孙登之死为契机挑起东吴朝中党争,逼死陆逊,铲除江东四大世族及淮泗、荆州集团在朝中的核心势力,东吴顾、陆、朱、张四大家族被极大削弱。司马懿听从司马昭之计,为防曹氏外藩重臣叛乱,以幼主曹芳名义下诏遣使往河间、汝南,召征西将军夏侯玄、右将军夏侯霸赴洛阳议事。
另有王观献策,司马懿为安抚关中战区都督毌丘俭、副将邓艾,司马懿胁迫魏主曹芳亲笔密信,言大将军曹爽狂傲乱政,众臣齐心诛之,安抚二将顾念先帝恩重稳定军心,以保边疆。
原来毌丘俭为曹丕拔擢于行伍,明帝曹睿数次升迁,感念帝恩,听闻洛阳兵变,封锁消息遣使来探。
而邓艾出身微末,本为末流典农都尉,著《济河论》谏言开济漕运,无人纳之,却受司马懿青睐擢升河东太守,其后屡受司马懿提携,依附司马氏,已秘密将军中情势送至洛阳。
毌丘俭受天子密信,不日又见太仆王观持天子圣旨前来慰军,犒赏关中将士,安抚众将,以定军心,防止兵变。众将见天子传召,只言曹爽自取其祸,各自归营,无疑有他。
同时司马懿将襄阳一战中重伤的王氏代表王昶升为豫州刺史、征南将军,南下豫州接替夏侯霸实际执掌豫州兵马;又表太尉蒋济之子蒋斐为幽州刺史、征北将军,领兵北上代郡提防冀州。
且说夏侯玄不知洛阳内情,奉诏出冀州往洛阳去,一出大营便被传诏禁军换了护卫兵马,一路看押到了洛阳。司马懿以边地苦寒,洛阳无宗室辅佐陛下为由,表奏夏侯玄改任大鸿胪、太常卿,却夺了兵权。
夏侯霸已探知曹氏宗亲被诛的消息,见到禁军持诏请赴洛阳,又有王昶来任豫州刺史、节制豫州兵马。遂大惊,欲将城中大军起兵北上,然谋士劝道:“王昶有天子诏书,总督城中兵马,将军欲反曹公乎?”
夏侯霸急得来回踱步,即唤来将校去传文钦、王基、蔡惟等将,不多时却只有文钦及其子文鸳前来帐中,不见王基、蔡惟等将。
夏侯霸不知文钦心意,乃暗伏机锋道:“司马公受先帝托孤之重,却擅杀宗亲三族,如今遣禁军来召我入洛阳,欲剪除陛下羽翼也。吾身死不足惜,只恨不能匡扶幼主,报先帝之恩!”
文钦乃昔日曹爽门客,颇受厚恩,即起身道:“吾闻国之有危,士当效死,都督但有谋划,某愿相随!”
“卿真国之忠勇!”夏侯霸紧握其手:“为今之计,当起城中兵马北上洛阳,剪除司马氏逆贼,扶保幼主!”
遂夏侯霸、文钦起本部兵马计八千人,汇聚大营,欲北上夺取汝南,再进洛阳。兵方出营,却见一队人马迎面而来,却是族兄曹末、族兄夏侯威自汝南城中来,言王昶已到城中整肃兵马,欲来缴拿夏侯霸。
“贼子果然图我!”夏侯霸怒道。
一行人马直奔汝南城,及至城郊,却见一支人马当面而来,正是王基、蔡惟,见夏侯霸领兵奔来,王基拍马出阵,喊道:“司马公扶保幼主,安定朝局,宣汝共计国事。汝既是大魏皇族,天子又不曾亏汝,何故起兵背反?”
夏侯霸大骂道:“吾祖父于国家多建勤劳,今司马懿何等匹夫,灭吾兄曹爽宗族,又来取我,早晚必思篡位。吾仗义讨贼,何反之有?”
王基挺枪骤马,直取夏侯霸,蔡惟亦来助战;夏侯霸挥刀纵马去迎,阵前战不十合,王基、蔡惟败走,霸随后赶来。文钦、文鸳将兵出阵,与二人兵马战在一处,突入王昶阵中,向汝南城下迫近。
正追时,忽听得后军呐喊,夏侯霸转头去看,却见王昶引兵杀来,王基、蔡惟回马助战,再战夏侯霸。王昶将兵击在文钦侧翼,两路夹攻,将夏侯霸兵马拦腰截断,与文钦不能呼应。
“吾早有防备,岂能让汝偷得城池?”
王昶立马阵前,冲来夹攻夏侯霸。夏侯霸陷在阵中,被三人夹攻,首尾不能相顾,痛斥道:“乱臣篡逆,吾不能讨之,葬身此地耶?”
正嗟叹时,又见一将自后阵杀来,身长八尺,玄甲银枪,腰悬钢鞭,遥指夏侯霸而进,枪尖如银蛇一般,翻飞之间魏兵纷纷落马,不敢阻拦。待杀之近前,定睛看时,正是小将文鸳。
文鸳挺枪上来,王基、见是一员小将,左右夹攻上来,文鸳怒目圆瞪,大喝一声,将手中长枪一掷,将那蔡惟自马上当面扎穿胸膛,钉在地上没了气息。
文鸳又捉起腰间钢鞭拨开蔡惟刀口,战马交错之间重重拍向蔡惟后心。只见王基蔡惟身子一扑,战马前蹄一个踉跄,将王基远远甩下马去。王基不敢再战,被亲兵护着遁去。
文鸳在阵中左冲右突,所到之处,人不敢当;有相拒者,无不被杀。见绣字帅旗,猜是王昶所在,直奔中军杀去,夏侯霸领兵马紧紧随在其后,未至阵中,却被弓弩射回。
兵马被阻拦在王昶中军阵前前进不得,见侧翼兵马已打穿了文钦后阵,包抄后路来,夏侯霸恨恨道:“贼子兵马合围,先走为上!”
文鸳遂领数十骑殿后,夏侯霸领兵回身冲杀,与文钦合兵一处,奔南面去。曹末、夏侯威亦来合兵。
“如今兵马不足五千,又无处容身,该当何如?”
夏侯霸寻思无计,只道:“司马懿既料定吾将起兵反之,必有后手。我料孙权反复无常之人,若去投奔恐为其投诚之人质而已,不如去投蜀汉。”
众将称是,遂收拢残兵五千余,奔西面襄阳来降蜀汉。
且说夏侯霸所料不错,司马懿诛杀曹氏宗亲,以天子诏令宣夏侯玄、夏侯霸入朝,又恐其起兵去投敌国,遂遣使赴东吴、蜀中。
时孙权意在整肃江东世族势力,收归兵权,无意北伐,亦担忧曹魏南征。司马懿摄政遣使前来,孙权与魏使一拍即合,密约两国开通榷场,互不举兵,不纳叛将。
而司马懿知道孔明意在北伐,非言语所能动,遂遣使携亲笔书信至襄阳,言夏侯霸心有反意,魏主痛心之,将亲带兵马讨伐,若蜀汉愿将此人捆缚来见,魏国将以割让豫南枣阳、义阳、光州三座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