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卿问道:“鞭子?”
小丫鬟:“是,一个姐姐使着好长的一条鞭子…”
彦卿心中暗喜,笑道:“哈哈,正事来了!”
小丫鬟被老胡安排着上了马车带路,敖起见三太保一副憋不住的欢喜,疑惑道:“笑什么?还不快走!”
封彦卿却拽住敖起的缰绳,将自己马背上的囊袋一股脑掀到敖起身前马上,吩咐道:“我不是跟你说了,过午我还有正事要办?这些就交给你送去军中!义父若问起,就说我和玉公子还要办正事。”
敖起还在担心夫人的安全,不肯:“什么正事比夫人重要!”
封彦卿:“诶,只管照我的讲,义父定不为难你,你家夫人也才不会有事,你若不去,今天就害了咱们一大家子!”
说罢,也不等敖起反应,对准马屁股疼处就是狠狠一踢,敖起的马吃不住疼,嚯的就飞奔出去。敖起在驾上大喊:“啊!三哥你怎跟玉公子一样,也来这卸磨杀驴的把式!我招谁惹谁了!”
封彦卿在后面喊:“正事要紧!正事要紧吶!”
送走了咋咋唬唬的敖起,封彦卿回身问老胡管家:“昨日那些小姐们,今日还有来的没有?”
老胡:“听少主的吩咐,都已递出了告病辞贴,先前只有个自称拓跋府上的来过,寻不到夫人便自行离开了。”
彦卿心下更确定了,翻身下马,笑道:“老胡,你和伙计们就留在府中,让我带着小丫鬟去接人就是了,放心,不会有事。你们若都出府去了,谁还瞒得住义父?”
老胡知他一身武艺,自是比府上的伙计顶事,慌忙中也忘记了少主近日常常回府,还需他前头照应着。便嘱咐着伙计,今天的事谁都不许多嘴,把车马和小丫鬟交给了封彦卿。
昨夜,封云与如玉争吵一番,知她仍想要将骑教一事做到有始有终,两人只好都各退一步,只要如玉不出面,若那些小姐们还愿意来上课,便叫封彦卿代替如玉去教便是,这才给了封彦卿这桩“正事”。
彦卿本没什么耐心教女子马术,只是心里惦记着小辣椒,正愁没有接近的机会,一听这正事既可以让他入府见如玉,又可以趁机再会小辣椒,可不就一大早拖着敖起上山去,这才算准午前赶回来。
鞭长莫及
如玉、月红、拓跋英三人脾性相投,不出半日功夫,就从水火不融到冰释前嫌,正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拓跋英手里的那条鞭子。
月红:“我也见过老将军和少主练武,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的,咱们倒是常见,像你手中这银晃晃的长鞭子,还真是头次瞧见,这是怎么用的?”
如玉武功全得封云所教,也好奇她这条银鞭。拓跋英瞧出她二人的跃跃欲试,便索性将鞭子盘好递过去,叫她们瞧着。
如玉初见这鞭子,还以为轻快无比,这一接才知竟这般沉甸甸,问道:“看你耍得轻便,还以为是条软鞭,怎掂量着这般重?”
拓跋英:“父亲说女子持硬鞭叫人生寒,特意找工匠将铜鞭磨细,中间烫上一层银蛇皮子,外面再裹上一层银丝绳,既不掉份量,又看上去轻巧,这样的鞭子,天底下找不出第二条了!”
如玉赞叹道:“好手艺,瞧着浑然一体,内里竟是三股鞭,你父亲哪里请的好工匠,真是举世无双!”
拓跋英:“这样的工匠,在我们云隐并不难找。”
如玉这才想起拓跋英并不是雾原人,早听说西南云隐多奇人,药蛊兵器皆是冠绝天下,这等妙人塞给封彦卿,还真便宜了那小子!
如玉如获至宝,也想耍上一番,不料不得法门,一鞭回旋躲闪不及,抽在自己背上如利刃扫过,所幸未出大力,只是衣裳瞬时划破,略擦皮肉。好一件奇兵器!
拓跋英常年持鞭,惯带皮套,忙上前出手抢下鞭尾,念道:“鞭不同剑,力道在尾,步法手法配合不当,反倒自伤,玉公子不可贪武。”
拓跋英持鞭起势,截、扫、盘、撩、摔、绞、拨、拦...一番演示,舞的那银鞭在日晒下明晃晃如银蛇游走,啸啸尖叫,又杀的落叶纷纷卷起,她一身红衣在内竟如烈焰火舌,看得边上的如玉和月红目不转睛,如见天人。
如玉心道:果然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皆有学问,对拓跋英更是另眼相看。想起封彦卿倒是忐忑了,他虽精通各种兵器,只怕他未必能降服得住这条火舌银鞭啊!
如玉连连叫好,上前笑道:“好武艺,你又何必非要学别的?就这条银鞭在手,你也可以叱咤疆场的!”
拓跋英收势回鞭,回道:“玉公子可听说过鞭长莫及?父亲肯准我骑马扬鞭,不过是为教我防身自保,但这杀不了远敌,我必要学会骑射才行!”
如玉不懂,西南云隐不似北疆雾原,因天堑纵横、易守难攻而少有外敌兵灾,怎她一个云隐女子时时惦记着上阵杀敌?
正欲问她,却见远处飞奔过来一架马车,前头坐着的正是封彦卿。
月红笑道:“哟,夫人的孪生兄弟来了呢!”
如玉先头笃定彦卿武艺在拓跋英之上,现下却是百般忐忑犯难。
封彦卿见她三人和几个丫鬟各个无碍,心下才放松。可又近瞧着,一向潇洒自在的玉公子,今日怎一副难为情的神色?穿的又是什么破衣烂衫,撕了那么大一片,竟也无人给她缝补就出门了么?果真是被义父软禁得没了生机啊!
彦卿下马直奔如玉:“天吶,天吶,义父都对你做了什么!连身好衣服都不给你么,我看你今天就趁机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