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显难掩得意:“哈哈哈哈,不敢当!庞显草民,哪能受当朝国舅一拜,罪过,罪过了。”
众人和和气气,同处一堂。
四下落座,段立文直奔主题:“来时瞧着,星海升平。庞统领执位,可比那老星海王更趁天意民愿啊!”
庞显知他来意,故作谦虚道:“唉!若不是那星海老王昏庸跋扈,逼得我们这些草民没了活路,谁愿意做这杀头灭族的事?我可是早就派人腾出了四州州衙,日日洒扫清理,只盼着朝廷早日派父母官过来,也好解救我星海四州民生啊!若不是国舅相助,告知内情,我险当那封云一行果真是来接管青州,哪知他背后却是受丞相的摆布来暗中剿杀我的!我真有苦说不出!”
段立文笑道:“我与太后,皆以庞统领所为,乃是替朝廷分忧,奈何当今圣上年幼,凡事以丞相授意,劝说不动,方才出此下策,暗中传信于你。”
庞显:“叩谢太后隆恩!”
段立文:“如此说来,那青州新任知州,封云一行人已被庞统领你...收拾干净了?”
庞显点头:“收拾了!可不是一个不落的,都给收拾了!”
段立文:“那我怎么听说...这几人都被软禁在了庞统领的海晏府中呢?”
庞显无意隐瞒,坦然回道:“对!统统软禁起来了!”
他庞显倒是大言不惭,传信分明是暗杀来人,此刻竟只是软禁,谁知他到底是软禁还是保护?!段立文仍强装笑脸:“哦?不知庞统领有何打算?为何不直接杀了他们,一了百了!”
庞显哈哈大笑:“诶~哈哈哈,国舅你与太后救我心切,劝我杀之是为我考虑,以防后患,我自是领情的!但我见他封云也并非传说中那等豺狼虎豹之辈,不过一介贪吃好喝的武夫罢了,我在青州杀他几人,简直易如反掌,何必急于一时?我手下有工事修建要务,还需拖延些时日,将他几人好吃好喝的供养起来,也免他雾原老家真派出大军来寻仇,反倒误了我星海四州百姓啊!雾原艰苦,又遭丞相贬斥,他来此地,受我长久的好处,日后还怎能下狠心剿我?都是为朝廷做事,何必为敌,都好商量嘛...”
庞显滑头,竟不好唆使,反过来将自己也玩弄在手中,或也不可知。
段立文心道:庞显此人,不可与之谋。
他庞显既无心动手,便只能自己来做。只是海晏府不宜明闯,若被发现,反倒与庞显闹掰,只可以使计叫他将人放出来。段立文左思右想,使出一计:“今日听闻青州淄县闹出了红巾兵变?也不知闹得大不大?庞统领可已有了镇压之策?”
紫巾不敌红巾,这出乎庞显的预料。今日手下来报才知,淄县红巾竟有智囊,那一群乡巴佬竟懂得紧闭城门,拉拢百姓与城中蓝巾。而淄县又处靠海之地,易守难攻。庞显手中的兵,看似众多,但其中黄巾没有战力;蓝巾顾及淄县城中自己人,难免缩手缩脚投鼠忌器;红巾刚被罚罪首领,正是军心不定之时;恐怕此事上,也只剩亲卫紫巾军可用了,但仅凭紫巾,攻之不易。庞显已生出亲征之心,遂回道:“不过一县红巾,散兵游勇罢了,我自带兵去镇压,半日可定!”
段立文:“哈哈,庞统领出马,自是手到擒来呀!只不过,杀鸡焉用牛刀?依我看,庞统领既想与封云交朋友,为免剃头挑子一头热,何不将此事假手于他?一来,这等小战,对他久经沙场之人来说,不值一提,更在青州治下,他一个新任知州也该分担些;另则,也看看他是否有心相助,与你真心为伍啊!”
段立文此计,只要封云走出海晏府,便可派沙月杀手将其暗害于淄县兵乱之中,神不知鬼不觉,绝叫他有去无回,死得不明不白!
庞显正愁无人可用,听段立文所说十分在理,心思转活,哈哈笑道:“国舅所言,真醍醐灌顶啊!庞显受教!”
八面埋伏
海晏府。
彦卿灌醉了流苏,悄悄回来与如玉等人汇合:“有眉目了!昨日午时,淄县被一个叫陈大的红巾伍长给占了,听说红巾在淄县屠杀了不少紫巾!”急匆匆接过月红递到手边的醒酒茶,大口吞了一杯,又接着说道:“昨夜府外的紫巾守卫被临时调走了许多,不料淄县红巾里有个疤脸军师坐镇,紫巾徒劳而返。今晨庞显追究那红巾首领,结果一问三不知,庞显大怒,将那红巾首领一气之下给杀了,据说他俩还是什么亲戚呢...看来淄县不久就要大起干戈了!”说罢,将空水杯交给月红,示意还要一杯。
月红急忙又倒上一杯茶水递给他,略带心疼道:“你这是与那流苏姑娘喝了多少大酒...我原也只是叫你去试试就算了,没成想你真能套出这许多话来呢。”
彦卿又咕咚喝下一杯,擦了擦嘴:“我也没成想,大白日叫她喝酒,她也应!”
如玉琢磨道:“是啊,大白天喝酒...那流苏姑娘会不会是原本就要告诉你这些,恰好碰到你将自己送过去,她就顺水推舟?”
月红:“她是庞显的眼线,怎么会反过来将庞显的事告诉我们?难不成真对三太保死心塌地?”
彦卿在旁挺直了腰板:“诶~哈哈,不怪月红你不信,我也是这两日与流苏姑娘相处了才知道,原来我封彦卿生了副受女子喜欢的好模样呢!嘿嘿...”
敖起在后,翻了个白眼:“三哥,你真是...你没听出来我姐姐说的是反话么?”
月红也应和笑道:“我看三太保啊,将来迟早要吃女人的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