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以自己为质,换出父亲。
张守正急道:“何必如此?薛督军来日便是护国大将军,你双亲定是乐见其成啊!”
此言一出,薛蕤明白他心中已认可此门亲事,心中暗喜。
宝莲朝父亲摇摇头,暗示他不要多说。
丞相自然乐意,将薛蕤手书满意收下:“也罢,公公出马,连夫人家中双亲定然信得过。连夫人随我入宫,也可听候皇上赐婚啊,来日薛督军双喜临门,可喜可贺。”
宝莲要代自己入宫,这倒是不在预料,薛蕤觉出不妥,上前阻挠:“丞相,可是不信我薛蕤的归顺之心?何需要我夫人为质!”
丞相:“诶?此话何出,尊夫人深明大义,我亦无强迫,皇上来日赐婚,亦更是褒赏啊!”
薛蕤已然发怒:“唯我夫人不可!”
眼见两方和气就要谈崩,宝莲急忙从中拉开薛蕤,却也不知该如何与他解释此事。
两方焦灼无解时,一男一女从远方策马而来,正是封彦卿与拓跋英。
“沙月人拦路,来迟一步!”二人下马,封彦卿将一包袱亲手塞给宝莲,“连姑娘,此物总算送到你手中,希望还不迟。”
宝莲摸了摸包袱中方方正正一物,大感吃惊,愣在原地。
封彦卿提醒道:“义父交代,此物今日无论如何要交还姑娘。”
丞相:“你是何人?”
封彦卿:“在下雾原三太保封彦卿。”
宝莲与封云竟还有往来,薛蕤气怒于侧,见宝莲犹犹豫豫将包袱交给丞相,丞相微微掀开一角查看,而薛蕤恰好瞥见那物件,更加震惊。
丞相迅速将包袱交给属下收藏,问封彦卿:“此物一直在你雾原手中?”
封彦卿早有准备,坦然回道:“说来话长。此物曾一度被段国舅带出青州,流转云隐,而后段国舅销声匿迹,此物亦跟着下落不明。半月前突然沙月人现身雾原代州,掳走了连姑娘,我等一路追查,才知此物曾随段国舅尸身被拓跋骨丹运往沙月王宫,不知为何沙月王弄丢了此物,误以为又落入我雾原手中,这才闯入代州掳走了连姑娘,所幸连姑娘半路逃走。我等一路追查,竟在隽州边界紫巾军郭怀义手中寻得此物,便马不停蹄送至京都丞相府,然京都骤变,幸而有蛛蜂暗号引路,才赶至此地。”
拓跋英在旁:“小王云隐拓跋英,愿为三太保作证,段国舅确实暗入青州夺宝,后与我流落云隐,更被我那荒唐王叔拓跋骨丹救走,带回沙月。”
丞相听闻,二人所说与蛛蜂所察确实严丝合缝,不料封云竟负责到底,毫无异心,倒显得自己先前所为是小人之举了,莫非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多心?
“有此物为献,云隐、雾原、红巾三军归心,何愁大患不除?老夫在此谢过三军!”丞相收好薛蕤手书与包袱,在蛛蜂护卫下,匆匆离去。
“莲儿,你受苦了!”张守正与宝莲相拥而泣,转而对封彦卿谢道,“我真是有眼不识,封护卫竟就是三太保,难怪,难怪一表人材啊!”
张守正看上了封彦卿,忘了身旁的薛蕤,这叫薛蕤更加气愤,拂袖而去。
宝莲急忙问彦卿:“她…她来了对不对?她人在何处?为何不出来见我?”
彦卿摇摇头,安抚道:“义父尚有圣旨在身,守孝代州不得出,若此时现身中都,等同抗旨,所以…”
宝莲急得摇头:“她…她知不知道这是欺君之罪?”
彦卿不语。
宝莲 :“你说啊!”
“你有军令在身,我却没有。”拓跋英不忍宝莲着急,替彦卿开口解释,“封将军与夫人自你被沙月人劫走后,本欲向沙月寻你,但当夜中都黑衣客将青箫院…那墨公子…才知你竟能从沙月人手中逃出,连丞相的蛛蜂也躲过,沿雾原边界遍寻不到,听闻薛蕤打到京都,而后京都失守,担心你落难,他二人便冒险,寻到丞相府…”
“她一直在找我?”宝莲越发激动。
封彦卿一直以为她口中所提是指义父,笃定道:“你从代州走失,义父当然要负责到底。”
拓跋英却听出端倪,回宝莲:“她…知道你已有自己的选择,便离开了。”
“我的选择?她走了?”宝莲急着去追,却被张守正拦下。
张守正:“莲儿,大错已铸,不能再追,以免露馅啊!”
拓跋英亦劝道:“张姑娘,你自由了。她走时,也为你感到开心,你可有想去的地方?我二人定尽心护送。”
彦卿点头。
宝莲怔然道:“呵呵,过去看住我的是她,如今放我自由的还是她,凭什么都由她做主?自由…我要这自由有何用?她根本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走,她什么都不明白。”
忍气吞声
受宝莲之托,张守正被封彦卿送回薛蕤大营安置。
安顿好父亲,宝莲自去薛蕤帐中,见他正大醉酩酊,左右侍卫均被罚跪于地。
薛蕤手持短刀,抓着侍卫挨个问道:“你说,我是不是蠢?” “他是个哑巴,那你说,我是不是可笑?” “你也不说!你们都想当哑巴不成?好!我这割了你们的舌头!”…
宝莲:“你们都出去吧,这里交给我。”
侍卫们如遇救星,逃也是退出大帐。
宝莲走到薛蕤面前:“你觉得我骗了你?”
薛蕤此时悲愤交加,看她仍一脸无愧地站在自己面前,更加悲愤,将酒桌一掌掀翻,起身掐住她的腰身向床架推去,短刀也已指向她的脖子:“你不要逼我!”
宝莲被他狠狠抵住,却冷冽道:“哼,你何必装醉,拿他们撒气?你知道我跑不掉,我只能回来你身边,你故意演给我看,你还说自己傻?难道你担得起那东西?你只不过一支孤军,内外无靠,你以为天下四藩个个都是那没用的拓跋骨丹?郭怀义一个紫巾首领尚能将你困于云隐,何论庞显大军、沙月王军、雾原封家军!若不是我劝你归顺,你这样的乱臣贼子迟早被人设计杀死,你有命拿,却无命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