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蕤:“与我相伴…呵呵,你若心中有我,为何从不将玉玺的事告诉我半句?我不问,是在等你先开口,可你从来就不信我,你瞧不起我,你跟他们一样,也觉得我薛蕤不配!何必还与我演戏?若不是你的吩咐,冬秀怎会带他们走?呵,她倒是年幼愚蠢,沿途都拿着将军府的令牌,留下了线索…你要见冬秀?好,我带你去见!”
宝莲被塞进马车,随大军出城,向越州边界去。
……
酉时,越州边界。
五百铁骑散布于林间,在黄昏下如同金甲神兵。
“来了!”信兵来传。
五百铁骑,摩拳擦掌。
林外,薛蕤率大军列阵。
宗烈仅带三五手下,从林间踱马走出:“薛将军不像来做生意的,倒像来抢?”
薛蕤将身旁马车的帘子掀开,拽下一貌美女子。
宗烈:“诶?怎的货不对版?我要换的可不是一个女人。”
薛蕤笑道:“呵呵,这时候何必还与我做戏呢?我道这些人当中至少有一个总该是真的,却连你这商道主也是假的?封夫人,还不出来么!”
宗烈身后一名手下策马走出,却是先前在城墙下手捧玉玺的那一个,他摘下毡帽,才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来。
黄昏之下,如身披金光,叫宝莲看得入神:这便是李如玉在战场上的样子吧。
如玉对站在前面的“宗烈”小声道:“有他夫人在,你就扮不得宗烈了,去将冬秀的尸体带来吧。”
“宗烈”领命,调马回林中。
薛蕤得意笑道:“哈哈,我还道他是个真的,以为沙月王骗我,却原来就在你们封家手上!那东西本是我夫人之物,你该物归原主!”
如玉不语,盯着薛蕤身旁的宝莲,想起当初正是从此路将她带离星海,不想再次见面,又重回此路,而已物是人非。
“薛蕤,你夫人已有身孕,你竟将她带来这种危险境地,你还算什么男人!”如玉讥讽道。
薛蕤:“呵,封云还不是让你这个夫人出来应付我?他又算什么男人!少废话,你救了人却不走,可是为了向我要此人?”
说罢,薛蕤朝后挥手,手下牵出一匹马来,马背上正驼着一个半死不活的男子。
宝莲望去,一眼认出封彦邦来,这才明白眼前一切。
薛蕤:“雾原战神五太保也不过如此!我看他还有一口气,你若将我夫人之物归还,我便将他送过去,你或许还能救一救。你若不肯…唉,今日羌厥兵与雾原军勾结一事传遍天下,他便是逆贼一个,谁不知我护国大将军专管东南平叛?那就是万万放不得了…”
如玉骂道:“人人都有一张嘴,别说我今日五百骑兵里一个羌厥人都没有,就算你说出去,天下人谁肯信我雾原军会与羌厥勾结?换了身衣服,换了战马,便是羌厥人了?这恐怕只能骗骗你这种人吧!我倒要让天下都知道,你薛蕤如何背信弃义,过河拆桥,暗害同盟,包藏祸心!”
薛蕤:“我与你一个女人没什么可啰嗦的,你若不交,今日我扫平这树林!”
如玉:“你果真要与我为敌么?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何让雾原军急行回隽州,而不是留下对付你?你我若分崩离析,沙月王便趁机蚕食我沙月,他便手握沙月、中都、雾原,你以为你得了玉玺,他会饶过你?到时你以什么抵挡沙月军,以庞显这逃命的河道么?”
薛蕤:“我与沙月王早有共识,你如此离间,不过是浪费口舌!”
宝莲从身旁士兵腰间抽出一把长刀,抵住自己的腹部,愤恨道:“薛蕤,你为了玉玺,竟勾结沙月王?你知不知道我祖母就是死在沙月人手里!”
眼见她要以腹中孩儿要挟,薛蕤急道:“我不过与他合作一时,他答应我,事后会与我平分天下!”
如玉远远冷笑道:“可笑,他手中有火药,你薛蕤有什么?凭什么自信与他沙月王平分天下?…薛蕤,今日我扮作羌厥人,带五百铁骑贸然而来,又以东南商道主宗烈的名义,你不妨仔细想想,是为了顾谁的脸面?我确实来与做生意,但不是以玉玺,那东西你眼下还承受不住,只会连累妻小…我愿以你最需要的,火药,换你手中人质!”
宝莲手中尖刀已戳破肚皮,淌下血来。
薛蕤慌手慌脚:“莲儿,你为何如此逼我?难道你舍得杀死我们的孩儿?”
宝莲:“呵,你不是怪我不曾与你提起玉玺半句?那东西害死了我祖母,也害了我张家,那是灾祸!你若要还信那沙月王的话,还要夺那玉玺,我与腹中孩儿迟早也是死,不如现在成全你!”
“不要,不要!”薛蕤弯下膝盖,近乎哀求宝莲不要继续刺伤孕肚,转身对如玉道:“你怎会有火药?我又如何信你?”
如玉从身前取出一支哨箭,朝高空中一发,不久,青州城外便传来一声炸响,薛蕤全军凛然一抖,战马一阵噪动不安。
“薛蕤!我今日本可以炸平你星海,但为着两军和气,为这天下大局,我忍到现在,你莫要再执迷不悟!”
如玉下了最后通牒,宝莲已脸色发白,腹部不断涌出血水来,她是真狠得下心。
薛蕤来不及多想,朝后挥手,兵卫朝马屁股一拍,那马便驼着封彦邦送去了林间。
如玉手下急忙上前救下封彦邦,并将冬秀遗体换上,将马头调转,那马儿又驼着冬秀奔回薛蕤阵前。
待到跟前,宝莲见到那马背上冬秀的死状,登时惊厥过去。
薛蕤趁机扔下她手中尖刀,大呼道:“莲儿!军医!快叫军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