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刚刚看到的,两个人互相讥讽的表情,少年忍不住微笑一下,这两个人,意外的有些孩子气呢。
“说起来,身为绿之王,你的吠舞罗标志怎么还留着?!”宗像的视线从少年精致的脸下滑到他形状优美的锁骨,在一片白皙当中,那个火焰的纹章是如此的明显刺眼。
“啊,”亚伯摸了摸自己右侧的锁骨,理所当然的说:“这是因为,在尊面前,我永远都只是吠舞罗的厨子啊。”
“王的力量都是具有排他性的吧?!在你成为绿之王之后,就不可能再使用赤之力了。”宗像若有所思的盯着那枚纹章,喃喃的说。
听到这话,亚伯稍微愣了一下,虽然宗像不知道,但是,他在没加入吠舞罗时就已经是绿之王了,虽然体内的力量总是想吞噬赤的力量,但是也没到不能使用的地步?!这可能是和调和的属性有关?少年暗自思忖着,倒是顺嘴说出:
“虽然想让它保持在这里非常不容易,但是,这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哪怕是在失忆的时候,我都会下意识的控制力量不吞噬掉这个小东西呢。”
说到这里,少年的语句稍微停顿了一下,带着充满缅怀神色的微笑说:“永远也忘不掉,在初次面对外面的世界,生涩茫然的一塌糊涂时,有人一脸不耐烦的对我说,只要你握住我的手。”
“那个时候,稍微有找到依靠的感觉呢,”这样说着,亚伯将头转向表情奇怪的赤发男人,态度坦然、语气诚恳的道谢道:“谢谢你,尊。”
然后他就看到,这个总是一脸烦躁的男人,表情认真的定定看着他很久,才若无其事的将视线转移开,鼻腔里轻轻哼出一个字:“嗯。”
“咳,”在亚伯刚刚那一番话将全场变得一片寂静之后,过了一会儿,宗像忽然清了清喉咙,“话说,一年前你不辞而别的时候,最后一次见面,貌似就是在浴室里。”
“身上被您打的遍体鳞伤”少年微笑一下,想到了那个下雨的夜晚,“话说,老师,您貌似总是把我打的浑身是伤,再怎么说,我都算是您的入室弟子吧?还真是狠心啊。”
犹豫一下,亚伯还是决定把伤疤挑出来,他觉得,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因为,自从上次王权爆发,宗像拔剑相向之后,亚伯虽然觉得他能理解,也能接受宗像的做法,但是,宗像自己,却仿佛稍微有点心结的样子。
倒不是说他后悔当时的选择,亚伯相信,如果事情再来一次,宗像依然会那么做,但是,在情感上,他看向亚伯的眼神却总是有些复杂。
“唯一的入室弟子,我可再没亲自教过其他人,”想到当年亚伯不依不挠坚持跟踪自己一个月的事情,宗像礼司也不禁露出了一个微笑,“可你上次的表现简直糟透了。”
亚伯点点头,他也得承认这一点,上次的表现确实不好,虽然有恢复记忆的因素存在,但是,找客观理由从来都不是少年的个性。
“所幸,哭泣的样子还不错,比我想象的还要美丽,不然我会抛弃你的。”这样说着,男人已经坐到了亚伯的身旁,单指抬起了少年尖细优美的下巴,面对面的低声呢喃。
然后,他就看到自己的指尖上燃烧起了火苗,火苗之后,是面无表情的周防尊。
宗像忍不住冲着他笑了一下,开口说道:“哎呀,说起来,像现在这样大家都不带武器的场景可是真少见啊,就算你冲过来也打不起来。”
……
亚伯的眼神忍不住漂移了一下,周防也淡淡的哼了一声。
然后他们就听身边酒醉的话唠继续说:“毕竟这种情况下打起来的话,会成为耻辱吧?!”
“是什么原因,让赤之王和青之王在赤身裸体的情况下打起来呢?在场还有一个同样身无寸缕的绿之王。周围的人会很难理解吧。啊呀,眼镜又起雾了。”
回答他的,是一室的静默,以及,蒸汽轻微的声音。
而亚伯,在神情怪异的脑补完宗像所说的话语之后,带着笑意,依靠在身边赤发男人的身上毫无防备的睡着了。
这一天,他实在太累了。
从早上帮助邻居沢田纲吉换衣服开始,到晚上接手整理新帮派,思考未来出路、调/教帮派成员等等一系列的事情,虽然凭借着少年的体力,再继续这样紧张节奏的几十天也没问题。
但此刻,在可以全心信赖的人身旁,闻着那人熟悉的体味,又蒸着桑拿,听着青之王无意识的吐槽搞笑,全身心的放松之后,少年不由自主的就沉入到了深深的睡眠当中。
看着眼前纤细精致的少年毫无防备的睡颜,他身侧的两个人不禁同时怔住了。
周防怔怔的感受着自己肩膀上的重量,少年微湿的细软蓝发刺的他有些微微发痒,但是,他却不忍心唤醒他。
他的呼吸是如此甜蜜轻柔,他的表情是如此安详柔和,再回想起与眼前这人相处的一幕一幕:夜幕下,少年微笑着单膝跪在面前;暗室中,少年迟疑的信赖话语;以及,刚刚他那珍而重之抚摸纹章的神情……
周防尊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内心田野之中,成群的蝴蝶翅膀扇动的声音……
以及,他终于领会到了,当年不经意间看到的那句“In me the tiger sniffes the rose.”的真实含义。(我心有猛虎在细嗅蔷薇&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而宗像礼司看着对面那两人和谐相依的身影,不知为什么却觉得心情有些失落起来,他看着平日里总是面带烦躁神色的赤发男人此刻完全柔软下来的微笑表情,再看看他肩膀上那个曾经对自己笑的真诚美好的少年此刻静谧安详的睡颜,总觉得有浑身血液都凝固住的不吉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