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亚伯的问询,恶魔执事再次鞠躬行礼,笑眯眯的回答:“因为接到了枢少爷的指令,枢少爷在今晨接到您的通讯之后非常担心,就指派距离您最近的我前来查看您的状况,然后他将尽全力赶路过来。”
详尽的回答完毕亚伯的疑问,恶魔执事将头转向从他出现起就非常低气压的赤发男人,完全无视赤之王身后已经实质化的火焰,姿态貌似谦恭礼貌但实则沉稳自信的说:“尊敬的先生,如果可以的话,为了保持接下来场景的和平,可否请您换上衣物。”
一边这样说,一边递过去一件衣物。
然后又转过身、弯下腰来帮助少年整理完全已经凌乱了的姿容。
亚伯一边自然的张开手臂,享受着自家执事的贴心服侍,一边奇怪的重复:“为了接下来场景的和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啊,少爷,如果枢少爷情绪不稳定的话,这栋楼或者这片区域估计马上就会被完全破坏吧?您难道不这样认为吗?”恶魔执事头也不抬,似笑非笑的这样说着。
“可是枢为什么会情绪不稳定?”这是完全不了解状况,认为刚刚发生的事完全是两个男人正常的生理需要、不需要做任何掩饰工作的亚伯不解的询问。
面对如此疑问,恶魔执事抬起了头,认真的打量了少年两三秒,用非常惊讶的口吻说:“还真是令人惊讶呢,我的少爷,您居然是真的这样认为,果然有些事不说出来您就会故意忽视,眼睛只看到您想看的结果吗?”
“少爷您还真是一位不主动、不拒绝、不承诺、不负责、来者不拒、去者不追这样集现代男性之精髓的、看似无欲无求,实则毫不负责的不折不扣的混蛋啊。”
“既然如此,”塞巴斯蒂安笑容完美的继续说道:“当然是因为您在不通知家人的情况下,就擅自决定想给枢少爷增添一位继父,这样的行为让人十分不悦啊。”
“继父!”两个大字同时砸到了自恶魔出场后就被微妙压制着的两个人头上。
亚伯觉得,虽然在血族来说,他和枢的关系确实也可以被说成是那样,但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难道要他跟对面那位面无表情的赤发男人说:“啊,尊,你别看我这样,其实已经是一位孩子的父亲了。”这样的话吗?!
当然也可以认真解释,不过,那得先征求枢的同意才行,毕竟不管怎么说,那件事都是枢心中永远的屈辱吧?!从枢那时醒来后的杀意就可以看得出来,所以,在一般情况下,亚伯还是能不提就不提那次的事件的。
“继父?”这是无声无息浮现在夜幕之中的吸血鬼发出的轻声低语。在月光的照耀下,这位神色忧郁哀伤、身姿华丽端庄的吸血鬼散发出的却是比夜色更深沉的黑暗气息。
“我似乎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词汇?赛巴斯?”深红色的眼波轻轻流转,波澜不惊的苍白的脸上浮现的是,深不见底的浓浓杀意。
“枢,你来了?”亚伯无视这习以为常的杀机,微笑如常的开口打了招呼。
听到这句话,吸血鬼的眼神立刻就柔软下来,他步履优雅的走上前来,双眉轻蹙,右手抚上少年的细软碎发,声音低沉、语带责备的说:“几天不见,你怎么就瘦了。”
“是因为做了噩梦的缘故吗?”不等少年回答,端丽的青年再次询问,苍白纤长的手指满是怜惜的抚上了亚伯眼下的乌青。
“是有两天没怎么睡好了。”面对自家族人的关心,少年老老实实的坦诚回答。
“不过,比起你眼下的异常,果然还是这艳色更让我在意。”吸血鬼眼神暗沉的凝视着少年刚刚被吻过的薄唇,手指毫不留情的揉搓着亚伯稍显红艳的部位。
然后就将头转向了赤之王所在的位置。
“结论就是,亚伯这个家伙,在我不在的时候出轨了,是吗?”耳边又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傲慢非常的声音。
伴随着这声音的,是半片被金色涟漪扭曲的赤色天空,以及,身姿傲然挺立在无数刀枪剑戟前面的金色身影。
“果然是因为王的宠爱,而让你忘记了自己的本分了是吗?亚伯?”金色的王者宝石红的眼眸中透露出无尽的残暴之色,他的周身,也环绕着巨大的、独属于这一切英雄之始祖的、孤高骄傲王者的无尽威压。
“吉尔伽美什,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回答他的,是玖兰枢冷静淡然依旧的声音。以及,稍微将亚伯掩在身后的动作。
“虽然王并不需要在意蝼蚁们的行动,但是,对于像汝等这样从属于本王王后的臣子来说,稍微扫视一下,就可以知道你们卑微的打算。”
——结论是,吉尔伽美什监视了玖兰枢的动向。
亚伯毫不费力的就从英雄王的话语里,找到了这个信息。不过还不等他说什么,就发现英雄王的视线已经转移到了现场唯一一个不属于绿之王族人的周防尊身上。
那张写满了傲慢的俊秀脸上,此刻浮现的是毫不掩饰的嘲讽与杀意:“亚伯是属于本王的东西,敢对王的财宝出手的宵小之辈,就给我消失吧,杂种。”
随着这句话语,呼啸而出的是浮现在金色身影之后的无尽刀枪,瞬间就激射到赤发男人面前,毫不留情的想将男人那精悍瘦削的身体贯穿在地。
结果当然是被赤之王的圣域给隔开,赤发男人神色平静的看着凭空出现的几人,最后将视线转移到从出现起就不断攀升杀意的金色王者身上,投以淡淡的一瞥。
没有杀意、没有敌视、没有愤怒的淡淡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