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蒂张张嘴似乎想要讽刺几句,他一贯就是这样不留情面,想到什么就是什么,倒是与雷东多有某种层面的雷同。Aurora看到这里,迅速抬手直接捂住了耳朵。言语是最称心应手的杀人利器,古蒂一遍又一遍因此无力招架,脸色惨白如纸。这一刻的他们是如此的默契,一个选择了不说,而另一个选择了不听。
古蒂想到这里,才意识到自己紧握着她手腕的手有多么的用力,忙松开手。Aurora咬了咬嘴唇,她觉得此时手腕滚烫极了,“我就是今天有些累了,明天就好了。”说完蹬蹬蹬跑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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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蒂平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出神。淋浴后只简单擦干了身子,就带着还在滴水的半长发把自己甩在了床上。大床很空,房间很空,连空气在这夏季都好像混着冰碴,寒冷到让古蒂打了个哆嗦。他想起自从这姑娘住进他家之后,但凡在家里用餐都会让劳尔他们几个嫉妒几分,闲的没事的时候她会拿着手柄和他打几局实况,偶尔在午后伴着她放出的音调在暖阳照射下昏昏欲睡,听着她读着她细心雕琢的句子古蒂再把那句子形容成全世界最矫情的语言,说说想要旅行的地方,聊聊原来或激情或荒诞的日子。他好像也逐渐习惯了洗完澡后就这样任凭头发滴水,被她看到后那姑娘顾不上抱怨他把地板弄湿,一阵紧张拿着毛巾擦干。
那是一双属于艺术家的白皙的手,指骨纤细,指甲被规规矩矩剪得圆润,带着他许久没那样真切体会过的温柔在他的头皮上按摩。古蒂那时候总会想,前几年过的那么不顺利,今年遇见了这个姑娘。
或者说,正是因为前几年过的不那么顺遂,才能遇见她吧?古蒂有时不知道该抱怨自己不顺心的前程,还是感谢上帝把这个姑娘送到了他的面前。她是个礼物,古蒂万分感谢上帝将她送到自己面前。
回到意大利时,因扎吉对他说,把他最放心不下的家人交给他的时候。他分不清自己心中的欢喜和惆怅究竟是哪种所占的比例更重些。他有些慌张莫名,梦境中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身影,他的金发似乎就在他的手边上,距离是这样近,从没有过的接近,于是他叫他费尔南多。
这种从没有过的接近,在梦境中,却也不能让他感觉到一分一毫的放松。
想到这里,古蒂一脸郁卒地纠结着坐起,他盯着床单上被砸出的一个又一个深色水痕,觉得自己真是蠢透了,这算是谁和谁较劲?自己?他想到这里翻身下床,去洗手间拿了条干净的毛巾甩在头发上开始□□自己的头发,“这有什么…啊嘶…”正想嘟囔这有什么困难的古蒂望着毛巾中躺着的那几根被他拽下的发丝,镜子中的自己满脸的欲哭无泪。他深吸一口气放慢了动作,折腾了一会儿终于算是把头发擦干了。
他在更衣室里从没觉得擦个头发都这么麻烦,真的!
拽着毛巾走出洗手间,犹豫了片刻,还是把毛巾甩回手池中,自己打开房门想着走廊另一头那个房间走过。古蒂握住门把手扭动的那一刻突然闪过‘如果她锁门了怎么办’的念头,幸好不过是他的脑补,现实并没有那么虐心,噶擦一声推开门,古蒂在黑暗中看着床上躺着的那个姑娘,尽量手脚放轻,走到她的床前。他那样蹑手蹑脚的,看着熟睡着的姑娘,小心地为她掩了掩被脚。
他望着这个白日里一贯张牙舞爪活力十足的女人,她此刻这样恬静安逸地躺在这里,躺在他的家中。古蒂并没有扭头回自己的房间,他鬼使神差走到床头,看着她的睡颜,俯下身子,在额头印上一个且轻且缓的亲吻。一下、两下、三下…他的唇逐渐下移,最终扣在了她的嘴角。
古蒂本只是想要轻啄一下离开,却突然感觉到这姑娘瞬间的气息不稳。这还有什么说的呢?难道装睡不应该受到惩罚?
他想到这里直接加深了动作,舌头顺势探进她还没来得及闭紧的牙关,开始攻城略地。Aurora猛地睁开眼睛,满是诧异望着古蒂,在黑暗中她看不见他的神情,只觉得那凝视着她的眸子中满满全是她的身影,显得那么柔情。
她还没来得及问自己,那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是现实还是虚幻。古蒂就倾身压了过来,他的手掌与她十指紧扣,再稳稳地压在了床上。Aurora有些愣怔,直到他的吻离开嘴唇、离开下巴,附在了她的锁骨之上。这个动作让Aurora下意识一个颤抖,古蒂仿佛能够嗅到她身上的甜香,低低的笑了。那笑声就像是美酒一样该死的令人迷醉,让Aurora沉溺其中,本就不甚牢固的防线瞬间倾塌。
“Aurora…”他呢喃着她的名字,Aurora心中不知道在等待着他继续说些什么。可无所谓了,他只是这样之后就继续他的动作。
“何塞…”Aurora想起自己说过的那番话,没有哪个女人会轻易拿自己的婚姻开玩笑的,是的,没有的。“何塞…”
她觉得这一刻应该说情话,而不仅仅是两个人互相叫着对方的名字。她想说其实我有那么一点儿喜欢你来着,虽然是一点儿,但是我喜欢你。
但似乎这成了他们两个之间不变的禁语。或许她也明白,古蒂以为她执迷于维埃里才会和她在一起吧?如果那样,即使她能放任自己爱他,也不能让这个秘密泄露分毫。
Aurora任凭他褪去自己的睡衣。她还是不相信,她不相信这个家伙眼中就没有她的位置。你看嘛,这家伙醉酒时谁知道梦见了什么,指不定又是被雷东多劈头盖脸一顿批评,才又委委屈屈叫人家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