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上的劳·范德雷紧皱着眉头,之前消化一直不错的小姑娘呕吐发烧,他能大概想到会是胃肠感冒一类简直是折磨人的病,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自己没注意到还是让她受凉了。
医生的诊断差不多也是如此,坎迪斯整个人处于一种昏昏沉沉的状态,向来被小心翼翼捧着的女儿突然开始上吐下泻还发烧,总是有精气神的模样这下子变得乏力,连哭声也是揪心的哼哼声,让劳·范德雷急的眼圈都红了。关键在于这还不是吃药能够很快就好的病,按照医生的话讲,需要好好照顾休息才会一点点好转。
把坎迪斯抱回家的时候小姑娘总算是好好睡着了,阿劳跟保姆商量好了让她明天早些来上班,就自己一个人开始照顾她了。坎迪斯躺在小床上,阿劳担心她晚上还会不舒服,拿了两个靠枕就坐在了坎迪斯身边的地板上方便照顾。他一整晚就趴在坎迪斯旁边浅眠着,幸好小姑娘这一夜还算安稳地睡了过去。
晚上一向是最难熬的时间,阿劳这一晚一直处于坎迪斯有一点儿动静就猛然惊醒的状态,还好病情不算太严重。反倒是劳·范德雷因为提心吊胆加上休息不好状态不佳,可是他也一时没办法请假表示自己要照顾孩子。
虽然已经跟保姆商量好了,但是将一个这么黏人还处于生病期间的小姑娘交给外人阿劳还是很不放心。他实在没有办法,只好给姐姐莱娜去了一通电话。莱娜本来一开始还想要调侃他又闹出的乐子,但知道情况后连忙答应下来立马到慕尼黑照顾Candy。劳·范德雷的情况家里人都心知肚明,要不是他实在是没有办法,肯定不会这样麻烦别人,哪怕是他的亲人。
在训练基地,阿劳刚进入到更衣室,所有人都能看出他脸色不太好。这让本来还想要开开他玩笑的几个人吓了一大跳,克洛泽看着全程跟所有人都有些敷衍的阿劳,还是问了情况。阿劳有些烦躁地不断整理着自己的球衣,“Candy生病了,挺严重的,我有些担心。”
劳·范德雷在德国的生活可以完全被囊括为足球和女儿,这是所有人都晓得的。没人会去怀疑这个荷兰人有多么宝贝他的小糖果,如今这惊慌失措的模样更是印证了这一点。
他整天的表现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并且随着时间推移变得愈加焦虑不安。这不太正常的状态范加尔当然是发现了的,他把阿劳叫过去嘱咐了几句,这种显而易见的情绪才算是变得有些收敛。
在终于结束了一天的训练,阿劳回到更衣室里,罗本和克洛泽都询问了需不需要自己的妻子帮着照顾一下生病了的坎迪斯,毕竟她们都有照顾小孩的经验。阿劳看着手机里姐姐莱娜发来的坎迪斯已经暂时退烧了的照片,才算是踏实下来,不好意思地拒绝了。罗本听说他叫来了莱娜,叹了口气,“我每次跟你说的真的不是客气话,下次有这种事情,贝纳迪恩过去不过是十分钟的事情。”
阿劳笑了笑没再多说。
罗本也明白,这个家伙总是希望自己的生活跟别人一般无二,这种事情连麻烦家人都算是迫不得已了,更别提是麻烦自己了,哪怕自己算是少有的知情人。但还是像自己曾经说的那样,莱娜照顾孩子也只是暂时的事情,范佩西那边有他的母亲照顾,阿劳一个人肯定不能够完全照顾这个孩子,尤其在于他的职业还是这样不怎么有规律的情况下。
“你跟罗宾说了么?”罗本刚说完,就看到阿劳摆了摆手,“我一开始是真的急的忘了,现在情况差不多稳定了,也就没必要让他也跟着瞎操心了。”
阿劳回到家里的时候,莱娜已经把坎迪斯哄睡着了。保姆一开始也是觉得这个先生还特意从荷兰叫来自己的亲人有些小题大做,但看到小姑娘清醒之后一直哭着找父亲,只有看到熟悉的莱娜才情绪稳定下来才明白这还真不是什么小题大做。
阿劳有些疲惫地坐在坎迪斯床前,看着床上安稳入睡的小姑娘终于担惊受怕一天的心稍微踏实了一点。他轻轻在Candy的额头上印上了一个亲吻,起身回头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姐姐正倚在门上看着自己,她愣了一秒笑了,“臭小子,你该去吃饭了。”
劳·范德雷心知自己的女儿有多么排斥不熟悉的人,这才会实在不行将莱娜叫来慕尼黑。莱娜当然也是完全理解,她觉得这才算是正常的事情,而不是劳·范德雷总表现的一切如常他全都能够一个人解决一样,看看他那黑眼圈,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够弄清楚,他其实是凯尔的亲儿子,而并不是来自一个外星球,像是一个外星人一样无所不能。
“我虽然在这么多年里一直打趣你们的关系好——你知道的,很多事情那些记者们可都是抓拍不到的,但你真的告诉我你们两个之间关系的那天我惊讶极了。”莱娜看着特意将食物拿到二楼的正吃饭的自己弟弟,看那食量像是之前没好好吃饭饿极了,“我惊讶当然也不是因为这件事本身,而是我知道我的弟弟,他做什么都会经过无数的慎重考虑。”
经历了无数慎重考虑的劳·范德雷选择了沉默,并没有接话。
莱娜托着腮看着这个家伙,不管是不是所有人都已经认为他是个成熟的堪当重任的男人了,她眼中这小子还是年少时那个死活要去马德里踢球的倔强少年,他的倔劲看起来像是已经逐渐软化,但她知道,其实从没有变化过。
“他做什么都会经过无数的慎重考虑,所以在他经过无数慎重考虑之后还是决定这样去做,走一条注定艰难的路,才让我觉得惊讶。”莱娜微笑着看着阿劳,“你是个有钱人,阿劳,你认为我会有多么热爱坐在办公室里喝咖啡看杂志一天又一天,而不是帮助我亲爱的弟弟?你姐夫是成天宅在家里的作家,我的儿子年纪也算是大了,你是我弟弟,虽然只是让我自己白操心、却从不让我操劳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