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迟不禁一怔,师兄他,不动手吗?
“这是他背着时臣的私自行动。”耳边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春迟僵硬的转过头,果然,斜倚在路灯旁边的,正是她今晚暴走时扬言要干掉的英雄王。
呜,她的幸运果然是E没错!怎么夜深人静的时候随便出来散个步也会遇到自己最不想看见的人——没错,现在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说有谁可以达到让春迟逆风三尺而逃的恐怖程度的话,那个人一定就是吉尔伽美什。
本来春迟就一直对他抱有恐惧心理,结果,现在不得不与他成为敌对也就罢了,刚刚她居然还真的指着他的鼻子挑战,春迟敢对天发誓,这位王者估计从出生以来就没受过这种待遇!想当年恩奇都挑战他时,听说也是挺有礼貌的,起码没像她那样嚣张……OTZ,她现在真心想给自己来上一剑,换上那个威风凛凛、霸气侧漏的女战神出来迎敌!
没在意少女战战兢兢、缓步后退的小动作,或许应该说,英雄王也根本不想在意——这个女人的多变性他已经习惯了,时而胆小如鼠、抖若筛糠;时而不卑不亢、从容优雅;时而胆大包天、恣意跋扈;总的来说,是一个越观察就越让人觉得有趣的家伙,明明仅仅是一个人,却能表演出一台舞台剧的效果。
慵懒的微笑一下,看也没看春迟一眼,反正以她现在的状态,是绝对不敢逃跑的,虽然实际相处时间并不长,但是英雄王就是如此确定。
宝石红的双眸在夜色里闪着幽幽的光,被路灯打在地上的影子的姿态既潇洒又邪肆(咳,打出这句话的我好羞耻),他意味深长的注视着言峰绮礼的背影,左手下意识的做了一个举酒杯的动作。
时臣的这两个弟子,全都出乎意料的有趣呢……他露出一个有点不怀好意的笑,随后迈开步伐姿态随意的离开。
春迟望着王者纤细精瘦但却会让人感到莫名敬畏的背影,有点犹豫的站在原地想——呃,难道说自己也可以撤退了?那还真是不错呢!
刚刚这样想,就看到走在前方的BOSS,回过头冷淡的一瞥。
——这、这明显是命令她跟上的节奏!OTZ,春迟从开始到现在一点都不想和他单独相处,压力太大了好不好?如果说原来还有老师的吩咐而不得不的话,那她现在根本就没必要继续听这位圣上的话!
——但是,她真的不敢不听,呜……
一边跟上一边在心里暗暗的想:逼急了的话,她真的、真的会给自己来上一刀的!她得叫那个不知道是身体人格也好、还是被压抑出的黑暗人格也好出来负责,明明英雄王之前对她基本上都是不在意、不屑一顾的!都是因为她一个黑棺搞出大事了!
话说到这里就不得不吐槽一句,其实大家现在是敌对吧?并且也都正面叫板过了,生命安全也都互相威胁了,结果又摆出一副要一起散步聊天,让她跟班伺候的姿态到底是要闹哪样?
难道说,圣杯战争也有中场休息时间吗?(喂,刚刚和枪兵在一起时你怎么不这么想?——那不一样!春迟坚定地回答。)
小步跟在男性身后,但直到太阳升起,他也没说一个字……
春迟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的侧影,金色的阳光下,男性灿若流沙的短碎发比阳光更加绚烂美丽,但初阳的光辉却柔和了他的冷酷,使他侧脸的线条显得既干净又柔美。
少女忍不住屏住了呼吸——虽然这英灵令人畏惧,但是,他的美貌,却是极致的俊秀,或许用俊秀来形容会让人觉得有些偏女性化,但是,如果你真的站在他面前,就会明白,这个男人是头不折不扣的雄狮,他略一勾唇一挑眉,凌厉而暴虐的残酷杀气就会流泻而出,激荡着他身边的任何东西,哪怕空气也会为之所动摇。
居高临下的瞥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少女,英雄玩漫不经心的开口,像是在逗弄什么小猫小狗:“时臣计划首先杀掉你的那个御主,好像是叫雁夜的那个男人吧?然后把你抢到手。”
春迟呆了一呆,雁夜这个曾经从没被老师放在眼里的人,居然会成为首要目标……不过,这估计还真会是老师的想法,毕竟对于老师来说,他是从不会顾及自己个人情绪的超级理智型,别说春迟并不是刻意背叛他,就算是真的,那么,对于一个这么强大的从者来说,首先灭掉她那个孱弱的御主也是最佳选择。
但是,英雄王为什么会和自己说这些呢?
“你会如何选择呢?一边是自己的恩师,一边是自己的御主,”他眯起眼仔细的观察着少女的每一丝表情,然后嘴里说出了不断加码的重荷:“三年的恩情与圣杯的令咒,究竟哪个才能更加束缚你?”
毫不留情的戳穿她内心的脆弱——“我不相信你说的为自己御主而战的宣言,相比告知于敌人,那更是在告诫你自己。”
“会那么说,是因为你还根本无法确定决心。”
“真期待啊,被命运束缚玩弄的小丑,你究竟能走到哪里呢?”英雄王不禁失声笑道,品味着少女此刻僵硬难堪的表情,“还是说,你打算将这种复杂的状况交给失去理智的自己,继续怯懦的逃避现实呢?”
“我的玩具,我问你,”他蓦然转过身,充满威压的直视春迟,“即使到现在,你还坚持着你自己最初的愿望吗?”
春迟沉默片刻,随后挺直脊背,语气淡然而坚定的回答:“所谓愿望理想那种东西,不就是应该在越困难无助的时候越要坚持吗?不然,曾经许下的心愿就毫无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