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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的时候,春迟一时间有点茫然。似乎是昏睡的过久,也可能是之前那场战斗太紧张,总之,浑身上下都洋溢着一种懒洋洋的疼痛感。
稍微闭了一会儿眼睛,感觉到周围有种特殊的安静气息,春迟才猛地坐起来睁开眼睛——这,真是一个相当简单利落的房间。
大约三十平左右空荡荡的房间里,仅仅摆放了卧室必需品的桌、椅、床、衣柜,多余的摆设一件也没有,并且,整个房间的装饰都属于相当冷色调的范围,非白即灰,整体感觉除了干净冷硬之外,就给人相当明显的军旅感。
有点可惜的看了看被自己脏衣服弄脏的白色被褥,春迟走下床,若有所思的想,看起来,神威的身份并不简单呢……
——不过,这比她居住了7年的贫民窟的硬件条件要好的多了……
视线在略过床头时稍有停留,唔,居然是中式的旗袍,并且还搭配了一把崭新的伞……
春迟先是跑到浴室冲了澡换上那件毫无花哨的黑色旗袍,虽然看上去不够华丽,甚至是简单到有些简朴,但穿在身上的感觉却很好,时隔90年,终于又重新穿上了□□服饰,这让她对这个地方都油然升起了一种微妙的认同感。
然后就开始研究那把伞——好沉,这是她的第一感觉,她居然用尽全身力气才能拿起,一把伞怎么可以这么沉?不过,看上去倒是做工良好的样子,伞柄的木质精良,被打磨的相当光滑趁手,伞盖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制成,但看上去非常结实……
春迟拎在手里想了想,看来这是神威赔给自己的吧,那么,还是带着它出去好了,也好当面向神威表达谢意,舒适的床、干净的衣服,比自己之前那把不知道好了多少倍的伞,虽然被那孩子打晕这点很可恶,不过,鉴于自己之前也那么干过,所以也就不在意了。
将被自己弄脏的被褥衣物洗干净才打开房门,门外站姿笔直的守着两个人高马大身穿黑披风的壮男,看到春迟出来,他们恭敬的鞠躬行礼:“队长,您醒了。”
——这种再次穿越、一觉睡醒又变回千金大小姐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春迟有点好奇的看着他们,壮男们也就乖乖的任由她看。直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春迟才转过头,“棉花糖,你醒了。”
棉·花·糖……这是在叫她吗?
仅仅昏迷一下就莫名的多了两个称号,外加看到在睡觉前还浑身骨折、失血过多的家伙再次活蹦乱跳的站在眼前,春迟感觉自己已经进入了低运转的节能模式——完全跟不上节奏有木有?
只能有点呆的看着眼前这个唯一算的上熟稔的面孔——虽然,也不过仅仅是相处了一夜的时间而已,但是,同生共死的好莱坞大片情节已经大幅度上调了双方的熟悉度和好感度。
——大大的眼睛柔和的眯起,白皙的脸颊看上去既温暖又柔软,微微翘起的唇依然还是那么具有孩子气,头上的呆毛也随着他微笑的动作一跳一跳的,如果不算跟在神威身后那两个一看上去就杀气十足的中年男性的话,这幅仅仅只有少年的画面其实很萌……
“为你们介绍一下,棉花糖以后就是二番队队长了。”神威并没有理会春迟的呆滞,笑眯眯的对他身后的壮男(← ←)介绍明明穿着肃穆颜色却更显清纯的少女。
阿伏兔与云业对视一眼,并没有立刻就提出反对意见——在团长兴头上反对绝对是找死的选择。
“你们好,我叫四枫院春迟。”微微鞠躬行礼自我介绍,神威这孩子真是的,棉花糖那个称呼怎么可能让人叫的出口嘛!
两人纠结着回礼,并补上自己的名字。
一个是副团长阿伏兔、一个是一番队队长云业,春迟一边在心里默默记住这两个明显也属于她顶头上司范围的名字,一边跟上了神威忽然掉头的脚步。
这孩子,虽然很自说自话,但却奇异的并不令人讨厌……
然后在好奇的打量这个极具高科技感的宇宙空间站时,春迟敏锐的发现,在这个空间站里,似乎黑色中装、黑色披风、外加一把雨伞,是制式装备——只有神威的披风是米色的。
——这是认同感、归属感瞬间满格的节奏!离家将近百年的□□妹子,在外星(……)惊见家乡装束,并且还是集团性的,这让人不得不激动的泪流满面……
“因为听说你的伞毁掉了,所以给你补了一把新伞,”那个名叫阿伏兔的男人边走边说,“衣服是尽量找了你可以穿的大小,但如果有不合适的地方,你可以去临近的星球调换。”
“另外,工资你是要现金还是打到银行账户?”
……
一路上说的都是这些相当人性化的话题,让春迟不禁在心里感叹,这份工作真的很不错,不但包吃包住包制服连雨伞都包了,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干嘛的?
然后走到会议室,听到坐在主位上的神威笑眯眯的宣布,“为了庆祝我的上位,白痴提督给我们下达了清扫第六师团的任务。”
当时听的懵懵懂懂,但等到亲临战场时春迟才明白,原来自己找到了一份儿何等暴力的工作。
作为海盗集团的暴力清扫机关,第七师团做的一直都是最血腥最直接的暴力工作……
不能退缩、不能逃离,望着神威的背影,春迟对自己说——为了得到一些东西,就一定有失去一些东西的觉悟。这是上一场战争教给她的极为重要的一课。
——其实说白了就是,想让人家掉眼泪,就得先有让自己掉眼泪的觉悟!反正节操、下限什么的,那种东西在上一场战争时,就已经完全打碎丢掉了。留下的只有,哪怕千辛万苦,也一定要尽快完成合约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