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迟一怔,随后点头,然后还不等她再说话,就看到那个男人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后面追赶一样,落荒而逃一般就朝着院内跑进去了。
“……”春迟下意识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着……精致厚重的布料,装饰着松鹤纹的精美刺绣,虽然深秋季节穿如此颜色有些不符合时令,但是,春迟曾经喜爱穿惯的赤、紫、青在如今幕府仍在的时代,是属于毫无疑问的禁色。不想用女子们通用的黑与荻,所以也就只能用水粉将就一下了。
……衣物上应该没问题吧?春迟有点迟疑的想,配色和花样都是精挑细选过的啊……至于她自己的容貌,呃,少女还是挺有自信的(咳,苏文嘛,大家理解)。
结果从门里向外走出的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少女被粉嫩颜色映衬的更加白皙柔雅的颈……深秋烟雨,美丽少女低垂着头,这种如画一样的景象,一时间,让人不禁生出了一种所有声响消失殆尽,连时空都为之停滞的错觉……
因为听到声音,春迟下意识的将头抬起,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一身合体熨帖的黑色制服,紧身的衣物勾勒出男性浅浅的肌肉线条,再加上他原本就颀长挺拔的精悍身躯——唔,身材相当好的样子。
再将视线上移,春迟终于清晰的看到了那张曾经在梦中见过的(咳)帅气的脸,与一般美貌的男性不同,这个人的美貌是既不属于偏女性化的阴柔、也不属于偏男性化的阳刚,如果真的要用什么词汇来准确形容的话,英俊这个词就是最恰当不过的描绘——
黑色的短碎发随意的零落在颈间,长眉浓密而英挺,双眸幽暗而深邃,薄唇轻抿成一字,使他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刀锋般的冷淬凛冽感。
——是个,相当锋利的人呢。
这是土方十四郎留给春迟的第一印象。
而对于土方来说,那道曾经照亮了他至深绝望的身影,竟然可以如此实质化的摆在眼前,少女存在本身,就已经是命运的奇迹了吧?
更何况,那双因被雨雾氤氲而更显黑白分明的大眼,近距离观看是如此清澈美丽,甚至比自己梦中描绘过的,要更加动人心魄的多……
两人就这样呆呆对视了两三分钟,所幸,大家都是帅哥美女,又曾经在梦中视频过(噗),所以倒也没有见光死之忧。
但接下来的问题就比较棘手了……
那个问题就是,现·在·到·底·该·说·些·什·么·呢?
虽然一年也总会通几封信,但是,在书信上写字到底与面对面说话不同……
这样想着,土方瞥了嘴角挂着柔软笑意的少女一眼,下意识的从兜里摸出了一支烟,正打算点火的时候,忽然突兀的想到——在女士面前,似乎不应该吸烟……
于是,颇有点手忙脚乱的又将烟收了回去。
春迟“噗”的一笑,那因为实体土方(……)带给他的锋利感畏惧感就此全部散去。
恢复正常状态的少女,第一动作就是,向前走两步,将手中的伞举高罩到男人的头顶,然后再次漾开一个笑脸:“土方君,我就是四枫院春迟,初次见面……唔,其实也不算是初次见面啦,关照的话,唔,也早就关照过了,反正,日后也请继续关照吧!”
靠近的女性躯体带来了甘冽的栀子香气,让男性不禁稍稍恍惚——还真的从未和女性如此近距离的相处过呢……
因此,酷帅的面瘫表情就此碎裂,土方下意识的回她一个笑脸,然后又觉得有点不对,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表情才能挽回他在少女心中的好形象……
“那个,我是土方、土方十四郎。”——一紧张,连名字都说磕巴了……
再然后动作僵硬的就想接过春迟手中的伞,不管怎么说,让女性为自己撑伞都太失礼了,按照这几天向高手请教的方法(← ←),应该在她面前更好的体现自己男性充满绅士风度的一面。
但,春迟的伞,那是能让除自己之外的人碰的吗?虽然她是伪夜兔,但这把伞却是货真价实的真·夜兔伞,经过几个月的观摩实战,无论杀人放火、挡刀放枪,她都也用的算是趁手了……
虽然夜兔族没有伞在人在、伞亡人亡的说法,但是,对于一个斩魄刀暂时被封印的人来说,能够重新获得一把合心意的武器,喜爱珍视之情不必多说。
于是,一个想接过来,一个不肯放手,双方稍微一个拉扯,伞并没有因此脱手,倒是两人的手指喜闻乐见的(咳、节操)碰到一起了。
一个微凉细腻,一个温暖粗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让两人不禁同时一怔。
不过,春迟妹子是属于在感情线上稍微大条的类型,平时被各色男士以各种理由或没有理由的已经夺走了初次牵手、初吻、初抱(咳,节操!),对于这种小状况稍微一怔之后也就过去了,倒是身为本应厚脸皮男士的那一位,瞬间脸红了一下。(喂,多大岁数了土方君,就算是正在面对梦中情人,这样纯情也不行啊!)
“还是我来撑伞吧,”春迟微笑一下,将手中的点心盒顺势交到土方手中,“这是来之前亲手做的点心,土方君请拿好。”
“很久以前就想这么做了,可以把刚做好的点心亲手交到土方君的手里,味道一定会比用术法封存的好很多呢,食物呀,总是新鲜的更加美味一点。”
扬起脸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甜美可口的笑脸瞬间就压过了周围凄清的雨雾,让整个深秋的气氛都变得像草莓季那样清新甜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