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结婚了。”匆匆扔下这句斩钉截铁到近乎锋利的话语,春迟转身小跑着奔向周防的方向。
湖蓝底织白色描金牡丹的浴衣衣角在夜幕中翻飞,轻盈的像一只美丽的蝶,让刚刚惨遭拒绝的上条连恼火沮丧都没来得及生出来,就不由自主的想到,周防……同学,她果然是最适合穿和服的女子呢。
东大的宿地与吠舞罗的宿地相隔并不太远,但由于天空中烟火轰鸣,所以上条与春迟的对话并没有直接传到这边来,但,少年单膝跪地的情景还是相当显眼。
一时间,赤组的新晋干部们不禁都屏住了呼吸,偷偷窥视着王的心情——那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不能更重大的事!只要王一声令下,他们马上就可以去烧了那不知死活的混蛋!
但赤发的王者并没有在意他们的小心翼翼,那对于他来说已经太习惯了,身为王者,被人畏惧、被人揣摩、被人察言观色……也都是理所当然的事。
至于是否要按十束所说的趁机对其他人宣示所有权、给爱慕自己妻子的家伙教训什么的,他觉得根本没有必要,毕竟狮子是永远不会和蚂蚁一较长短的……当然……心情也绝谈不上好就是了。
熟悉的难以抑制的破坏冲动就在体内盘旋。周防轻轻扫一眼似乎惊讶于那少年举动而有点后悔提议来合宿的十束,再与春迟背后远处挂着莫名笑意的宗像对视一眼,他有点不耐也有点无奈的咂了下嘴。
相比教训那个小子,他或许更想与宗像好好打一架……那家伙看好戏的意味太明显了……
不过更多的,他还是把视线投放在即使跑步也姿态优美的小妻子身上,不可否认的,她正在向他这边跑来的认知让他的躁动平静了很多。
春迟的到来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她刻意没理睬看她到来如释重负的十束——哼,不提前通知她就暗自定下合宿计划的家伙她才不想理睬呢!并且明明知道这次合宿有问题也不提醒她,这种行径实在是太没义气了!
温柔的对坐在烤炉旁边唯二两个还能保持正常表情的草薙、安娜笑了一下,又对组里的其他干部们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春迟就坐到了周防躺着的长椅上。
“下次别跑。”男人放下手中的啤酒罐,一边声音低沉的叮嘱,一边非常自然的伸手探到春迟额上,帮她抹去汗迹。
——就像回到了主人身边的猛兽一样,在女性身上特有的好闻香气临近的那一刻,他原本压迫感十足的凶猛气场,完全松弛了下来。
春迟就乖乖的坐着不动,只微笑着看着他,温柔的眼波里似乎倒映着月华的光辉,等他擦完了,才拿起他的手,用随身带着的手绢细细的帮他把手擦干净。
很日常也很温馨的互动,让最近刚刚才晋升的赤组新生代不禁互相惊讶的对视。然后就一一被八田无声而凶恶的敲了头!警告他们不准再看!
“尊,”春迟将手放在男人即使穿着T恤也肌肉感分明的腹部,“那个人,我是今天才知道他的名字呢。”
她歪歪头,嗯,以前或许在社团里也见过面吧,但是,不记得有深入交谈过。
——即使明知道以尊的胸怀并不会在意那个人,但是,尊是她最心爱的人,她不愿意他不高兴,哪怕只有一点点可能,她也想解释清楚,暧昧不清什么的最讨厌了!
“嗯。”周防很自然的回应她无意义的解释,他没有丝毫不耐的样子,身体顺势从长椅上坐了起来,笔直漂亮的长腿支地,重新拿起刚刚的啤酒罐,仰起头一口一口悠闲的喝着。
春迟就看着他。
男人的动作总是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懒散,然而他仰头喝酒、喉结上下涌动的样子,却是十足的性感与诱惑,赤色的头发更像是燃烧在夜色里的火焰……
春迟不禁看的入迷,等她回过神来时,就看到周防目光里正带着一点笑意的看着她。
“等回去后,还是办一场婚礼吧。”她听到男人用认真到有些慎重的语气慢慢说。
“哦,”春迟很温柔的回答。心里完全没有已经结婚入籍半年现在才举办婚礼的埋怨,其实如果真的深究起来,这应该算是周防第一次对她说出算是求婚的话吧?
曾经的两个人,就那样自然而然的走在一起了。他们没有对对方许下一生一世的承诺,有的只是某一日某人拉着春迟走进区役所的理所当然。
但既然提起来了,即使是经历过很多风雨的春迟也不禁心生几分憧憬,她偏着头,兴致勃勃的问周防:“那我们的婚礼是采用传统式呢?还是西式?”
“唔,其实中式的我也很喜欢。”
“婚纱、白无垢、旗袍,这三种礼服很难选择啊……”春迟有点苦恼的垂下头,淡眉微蹙,两腮如松鼠一样可爱的鼓起,小猫呼噜一样嘀咕着。
周防就目光柔和看着她,一言定音:“那就都办一次。”
“嗯?”春迟惊讶。
“传统、西式、中式各办一次,礼服你就能穿全了。”这个似乎完全不明白婚礼这种事只能办一次的家伙,随手将喝空了的啤酒罐倒扣在地上,毫不在意的说。
呵、呵呵,春迟在心里干笑,这种话如果被非常注意礼节的兄长大人听到,估计就又是一场激烈的斗嘴吧,当然或许是干架也说不定……但瞒着也是不可能的,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兄长大人是她唯一的亲人,无论哪场婚礼,都需要他老人家出场……
可是,春迟是那么感动,她完全无瑕顾忌接下来听到这决定的兄长的可怕鬼畜脸,只要看到认真说着这样孩子气话的尊的眼神,感觉上就像是整个人都被泡入到了温度恰好的蜜水中一样,甜蜜的直冒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