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估计会是相当重要的突破点。
因为自己系里也有案件,春迟就不能再陪同狡啮前往足立区,而是赶紧回二系与青柳前辈汇合。
佐佐山望着少女离开的纤细背影,忽然冒出了一句:“槙岛监视官,在面对尸体的时候,总是很从容呢。”
“这对年轻女孩子来说,可是了不起的胆量。”
“嗯?”狡啮因为还在思索刚刚看到的春迟终端上传来的照片,并没有太听清佐佐山的评价,只是听到了声音转头看他,心不在焉的问一句:“你刚刚说了什么?”
佐佐山就用带着点怜悯的目光扫了他一眼,当先迈开大步走出了门——现在看来,无论拥有何等出色的天赋,人类的缺陷都是那么明显,拥有感情的他们,永远都无法看到自己心爱之人的奇怪之处。
……被人在背后评价为奇怪的妹纸此时刚好见到青柳,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一句题外话——每当春迟看到这个身姿笔直的女性前辈时,她总会不合时宜的想起另外一个曾经把她打发至资料室冷藏的霜村。
霜村的死,乃至松下、足利的死,在刑事科来说,虽然因为没有线索已经无法再查下去,但对于妹纸,她却已经有了怀疑对象。
不能说、不能想、不能怀疑的怀疑对象。
这让她每次见到身边的同事、甚至是狡啮,都不自觉的从心底向上涌现痛苦。
——如果她是真的希望这些人幸福安康的话,那么,哪怕早一秒离开、自此消失在他们的视野当中,那才是正确的做法吧?
可是,她是那么自私,她想看到狡啮、想听他说话、想和他在一起,她有一分钟拖一分钟的,推迟着自己离开的时间。
而她给自己定下的最后期限,就是那个曾经许诺过的24岁。
她真是个卑劣的女人,她可以一边对狡啮笑的那么甜,然而心里,却在无时不刻都计算着离开他的步伐与时间。
走廊里的灯光白的有些刺眼,春迟晃了晃头,让自己从忽如其来的悲戚情绪中清醒过来,快步跟上了前面青柳的步伐。
现场的情况没什么好说的,干净利落的跟照片上一模一样,或许也可以说,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
尸体被处理的干干净净,如同马上就要展出的展品一样,虽然把他们做成了作品,然而,凶手却好像完全剥离了自身的感情,他/她除了在被害人生前给他们注入药物使他们昏睡直至死亡、活剥了他们的脸皮、挖去了他们的眼球,其他任何事情都没做,既不亵渎、也不安抚。
自然的就好像,这种离奇痛苦的死亡方式,也仅仅是人生应有的环节罢了。
完全无法看出罪犯的心里诉求。哪怕他的作案手法与“情侣剥皮面具”案相似,可是,这个罪犯却毫无面具案那个罪犯有吸引别人注意、传递恐吓威胁信息的意思。
拥有极强同时也极弱的原创性。
皱着眉的看着多隆们现场取证,迟疑了一下之后,春迟终于忍不住向狡啮发出了通讯请求——她想确认他那边的情况是否也是如此。
答案是肯定的。
因为这起恶性案件同时涉及到二系、三系负责的地区,并且可以预见的,这应该仅仅是一系列连环杀人案的开始,所以,其实再次将二系、三系的警员放在一起进行联合调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但是,因为上一次刑事科轰轰烈烈、大张旗鼓联合调查的成果实在惨淡到无法见人,所以这次就悄无声息的,把春迟暂且调到了三系也就算了。
当天下午,春迟就带着神月站在三系的会议室里与狡啮、佐佐山一起分析案情了。
在场的全部都是警探精英,就算是没有经验的狡啮也拥有着设定上的天赋直觉。至于名义上的菜鸟春迟,那更是不知经历了多少残酷血腥事件的前·黑道总瓢把子、现·资深杀人犯。
至于佐佐山和神月那就更不用说了。
他们这个阵容简直可以说是全明星豪华阵容。
只是这次事件,让人莫名的摸不到头绪。
通过死者的DNA登陆系统已经确定了他们的身份,男死者是工厂职员,为人谦虚谨慎、沉默寡言、毫不起眼。
女死者是公司公关部经理,平时为人开朗大方、活泼可人,有很多男性同事爱慕,自然而然的,也有很多暗地里的反对者。
两个人虽然死亡方式相同,但社会地位、生活水平完全不同,可以说是截然相反的两个类型,生前也毫无来往。
人际关系上,一个独来独往,一个朋友众多,虽然有最近起过冲突的嫌疑人,但是,嫌疑人并不认识男死者。
死亡方式是药物毒杀,至于具体是什么药物,暂且还没分析出来,不过,显而易见的,那绝不是可以轻易入手的简单货色。
气氛一时间沉默下来,唯有墙壁上两具尸体的投影静静的躺在那里,给本来就灰色暗沉的会议室,更加增添了几分压抑。
墙上不知什么作用的风扇呼隆隆机械而规律的制造着噪音,过了两三秒,先前分析死者人际关系时光明正大走神、不停玩弄手中打火机的佐佐山忽然扭头看向神月,声音里带着点莫名笑意的问:“神月,之前我们说过的最让人无法察觉的杀人方式是什么来着?”
春迟知道,与他们这些平时自重系别的监视官不同,执行官们私下里是不分科系的。
最起码很多次她整理资料到深夜,回宿舍休息时总能撞见一系的内藤、征陆,二系的神月,三系的佐佐山这几人凑在一张桌上打麻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