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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看到太宰的时候很难受,但不知道该怎么跟鲤伴形容之外,我还隐瞒了一点点事,就一点点。
说要去横滨找太宰的话其实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答应跟他们走也还有一个原因。
我看到太宰的时候,他蹲在树荫地下也抬头看到我,像制药的巫女姐姐养的罂粟花一样。
“那群神明终于愿意听人话了?不过重开的话他们明明也不该有......”
当时我刚捞上的鱼滑了,我去抓,就没听清后面。
不过在太宰朝我招手,我走过去之后,他靠近我,说:
“好可怜啊,这一次你的神明都不要你了,大发慈悲把你带回去看看蛞蝓和傻大个要不要算了。”
明明人类说话时吐息该是温热的,但太宰好像不是人?
不太可能,也不该这么说人家。
或许是当时我心跳实在太快,都听到心跳声在我耳边顶替了外界一切声响,血液流速加快,自己浑身冰凉。
对不起,鲤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想去见他们。
并且决定从今天认真上课,以后也不跟你一起去抓鱼拔灵鹤翅膀毛了,虔诚祈祷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愿意听人话的神明不要我”的神明。
保佑“蛞蝓”和“傻大个”不要嫌弃我。]
黑色皮质手套用力摁在这一页纸上,可以看出主人情绪激动。
[PS:总结:难怪巫女姐姐们说修罗场最后都接着火葬场。
为什么神社只帮超度不帮火化啊?一条龙服务多好,我一定帮那个叫太宰的预约上,等我长大了亲自给他超度。]
中也紧紧盯着最后那两个引号里幼崽因为不会写,用音节拼出来的“蛞蝓”和“傻大个”,咬紧牙根,握紧拳头。
“好!好好好!一个诱拐犯,一个缺心眼!”
浅金色的长发像阳光具现化铺在厚厚的地毯上,被一具挺长一条,但已经不会动,脸上却还依旧坚强地保持着“临死”前挑衅笑容的“尸体”压着。
今川修的头皮实在被太宰压得有点疼,但他也不敢动,抱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坐在椅子上的中原中也发出一个音节他就抖一下。
今川:救命!谁好人家的首领会把孩子小时候的日记偷出来啊?这下死了吧?!隐私权,我要隐私权啊呜呜呜!
“傻大个”:醒醒,你觉得是□□是好人家,还是连首领当年都是童工的地方会有什么未成年人保护法?
中原中也一手将领口扯开,深吸一口气重重吐出来,钴蓝色眼睛被怒气点亮,瞪了居然还敢在脑海里求救的今川一眼。
见地上那一团金色的球又缩紧了点,中也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看着眼前被太宰翻出来的老旧日记本头疼。原本只是想帮今川抢回来,结果撇到某人“拐卖”的字样后开始吵架,最后变成了现在这样......
事已至此,中也忍着怒气,还是没有继续翻下去,把笔记本重重合上,扔给怂唧唧的今川。
中原中也没好气的声音里带着嫌弃:“行了,每次都这么可怜兮兮的,哪次真打你了?”
眼型拉长的翠色猫眼从交迭包头的双臂间露出来,委委屈屈的下垂着。在确认中也真的不打算连自己一起揍之后,眼里的水汽一秒蒸发。
放下手臂舒展开坐在地上的少年看看倒地不起的太宰,又看看一页没多翻就把自己日记本还回来的中也,仰起头笑得一脸得意。
“哼。”中也看他那样,好笑的哼了一声。
身型五官失去幼态的少年现在依旧有一头长而柔软的金发,但再不会被认错性别。圆润的猫眼拉长后眉眼冷淡锐利,但此刻笑起来就仿佛和小时候刚来横滨时的小孩没什么两样。
所以太宰这混蛋到底在搞什么?
这本日记本,那一页......绝对是他故意的。
可这件往事里太多信息,到底那一部分是重点?
总不可能真是因为那个写小说的朋友这么久以来对今川太关照,太宰憋了太多醋在心里一下子炸了才要把今川发配去这么危险的任务吧?
明明今川一来就被太宰丢给红叶大姐和自己带啊,谁知道为什么织田作之助偶然见过今川一面之后就把他当他捡来的那些孩子一样?
而且见鬼的是,今川居然也喜欢织田作之助!
傲气洁癖戒备全都消失,人家给什么吃什么,送什么用什么,还非得当着太宰的面又吃又用!
结果自己给他买辆机车居然说不喜欢那个颜色!!
中原中也陷在自己的思考里,越想越气闷,越想事越乱,双手撑着额头。忽然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烦躁地把赭红色的碎发向后捋干净,从办公桌后站起身走到今川面前。
“欸?”今川下意识双手抱紧自己的黑历史日记本,用惊恐地眼神看向突然起身的中也。
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弱小无助又可怜。
就连刚刚被重命名为“傻大个”的神明都在心里期期艾艾地说:“你刚才说了不打他的哦,而且你都打过太宰治了的。”
“......我只要死青花鱼。”中也无语,中也心梗,中也想翻白眼但忍住了。
“可刚才不是中也你说太宰前几年太累了,最好多昏短时间当睡觉吗?”
“砰!”
今川闭上嘴,坐在自己一片狼藉的办公室里......的地毯上,目送怒气冲冲的重力使单手拖着失去意识的首领离开,还把门板摔得震天响。
金发猫猫举起爪子,没有灵魂地挥了挥,算作对这种日常场面的尊重。
今川抱着要命的黑历史坐在原地思考良久,还是不舍得扔,但好像放在哪里都不那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