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看了一眼就判断出相同结果,但当视线转到顺从地被隔开,主动后退的仁王时,惊讶地发现此刻仁王在拒绝被注视,浑身散发出不妙的气息。
这次......又吵这么大?
拒绝注视是正确的,因为仁王现在的表情凝重得可怕。
简直堪比今川离开那天,不、甚至比今川离开那天更可怕。
至少那天他还能笑出来,眼中也没有几乎要冲破遮掩的杀意和愤怒。
只有今川修知道仁王如此愤怒的原因,以及他为什么要假装无事不让立海大其他人发现,为什么咬紧牙关也没问出声,为什么要假装遮阳躲到树荫下平复心情。
发现了啊,不会吧?
明明是同一个灵魂,相同的身体,相同的记忆也还是有差别吗?
重启前的我和现在的我......
只不过在接受这些记忆之前,多了无忧无虑的十几年。
今川带着软软的笑接过丸井给自己的零食,垂下眼,余光跟着树荫下蹲成一团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白发少年,攥紧了手里的零食袋。
刚才应该及时拉住他的,刚才那种表情......不知道脑补了什么惨剧。
掐破手心的程度才只是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仁王松开手掌,但至少直冲脑海的空白终于散开。
耳尖动了动,估计是冰帝的人到了。
仁王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后长长送出,狐狸笑脸上狭长眉眼挂着沉沉郁气。
“你看起来像是打算要把我们推下去重新爬?”忍足锐评。
一上来就看到表情包合作商站在路口树底下,还笑成那个样子,日吉差点就要应激拔刀了。
“piyo?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呢。”
狐狸眼几乎弯成一条缝,仁王没理会忍足的打量,打过招呼后脚步不着痕迹地顿了顿,还是转身回去。
今川几乎立刻就朝他招手,脸色好多了的金发少年阳光下笑起来几近刺眼。
讨厌阳光的欺诈师走过去。
旁边就连切原都见怪不怪地瞟了两眼他们就移开去看冰帝。吵架又和好,原因千奇百怪但并不需要人工干预,否则容易反被他们连手坑。
海带,习惯了伤痕累累,但不傻。
行李箱很好,今川被明显(?)不高兴的仁王拉到后面。
没等仁王从行李箱拉杆上收回手,今川迅速握住。
察觉仁王想要甩开后今川修用力握紧,同时开口飞快解释:“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察觉到的,也不知道你都想了些什么,但是——”
手中过于消瘦的手终于停止挣扎,今川修仰头看进那双酝酿风暴的薄绿眼眸中:“从始至终,我都是这个世界的我。”
经历过无力失去、陷入偏执、众叛亲离后失去记忆、无法死亡的是我。抱着目的来到这个世界和你们相识、眷恋这样的相处、最后连行动都不敢暴露真实面目的是我。
“我只是、离开这段时间其实对我来说......”多了不止这段时间的记忆?
该怎么说?该怎么形容?
今川修飞快的语速顿住,皱眉焦急地思考该怎么把重启后自己是重新长大到现在和他们见面的年岁,而纯粹被爱的十几年里让他能从容接纳那段不好的记忆。
“灵魂是你,记忆也是你?没有被......其他什么取代?”
今川果断点头,同时紧紧抓住仁王的手不敢放开,他太过敏锐。
“pupina~”紧绷的身体放松的同时,狐狸眼也眯起来。
被读过、了解过的神秘侧里某些“情况”联想激怒的仁王现在就像闲适舔毛的白毛狐狸一样,把自己刚才被自己吓得炸起来的神经一点点梳理下去。
反倒让今川修不知所措:“就、就这样?”
这就不问了?
“只要你是你。不过——”
狐狸眼中薄绿瞳仁一转,靠近同色系的猫眼笑起来:“你要是想说的话我也不介意,关于你到底是怎么身体不好的。”
这段时间立海大里有人提起这个问题,今川都会心虚。
但现在今川反倒心里忽然安定下来,闻言有点报复性地伸手,捏住仁王两侧脸颊:“那根据你这种行为、说的话,我也能判定你是你,不是别的狐狸变的。”
“今川、仁王——!”
网球上已经站满了几十个国中生,真田站在不远处叫他们:“回来了!”
把躲在一边解决“吵架”问题的两人叫回来是因为旁边球场上两个高中生,违反纪律被从13号球场降到了14号。
很明显,这还是对新生的一次警告。
幸村和柳当即想到自家两个搞事大户,真田立刻就去抓猫抓狐狸。
很难说看到两人乖乖在角落里玩的模样时,真田心底的老父亲魂没有感到欣慰。
今川乖乖收回手坐好。
仁王警告地给了他一个眼神,但和好后的今川猫猫又敢蹬鼻子上脸了。
在真田的死亡凝视下,白毛狐狸还是把能在行李箱上跳舞都薅不下去的金发猫猫拉了回去。
冰帝觉得这场面略微熟悉,轮椅上的今川什么的......
“真是一群......一如既往不华丽的家伙。”迹部眼尾的泪痣都在诉说无语,很想离他们远点。
全场五十个被征召的国中生,眼睁睁看着占了九个名额的立海大一个白发立海大正选推着行李箱突然从后面冒出来,行李箱上面还坐着一个金发的立海大。
上一秒还全员只和自己人玩,对外全靠他们部长来个浅浅外交的立海大,就这么极其顺手地接过去,你推给我、我推给你地玩了起来。
“那个、那个坐在行李箱上的,是那个今川吧?”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