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灵智初开的器灵,一个胎毛未净的梼杌小崽子,还有一个人类小辈也配在我面前招摇?
劳资刚刚逗你们玩呢!”九婴九个巨大的婴儿头颅忽然口吐人言,仰天怒吼。
话音甫落。
九婴整个妖躯爆发出充天塞地的红光,百丈龙尾仿佛一条山脉呼啸而来,抽在身躯暴涨的小黑和青猿之上。
轰轰!
巨响声中。
小黑和青猿化作一黑一青两条光线,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九婴前方虚空中一道身躯如断线的风筝,向上倒飞的同时,不断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
“像你这样的人类小辈,平日我都懒得灭杀。但是今天,你必须死!”九婴十八只眼睛,望着前方空中那小小人类身影,语声淡漠,宛若天上神明,面对着地面上的一只蝼蚁。
耳边风声呼啸。
头脑中嗡嗡作响。
胸口剧痛如裂,全身犹被万蚁啃噬。
向后倒飞千余丈,宁争堪堪稳住身躯,嘴角鲜血不断顺着嘴角向下淌落。
宁争这才隐约感觉到九婴的修为境界至少在妖修第四境以上,相当于人类法相境,甚至更高。
小黑和青猿满打满算,最多在第三境第一层上下。
自己更才是区区命泉境一层。
宁争小看了对方万年妖兽的实力,更严重高估了小黑,青猿和自己。
只见九婴居中的那颗头颅上忽然张开嘴,喷出一道黄中带绿的雾气,直奔宁争扑来。
上古凶兽九婴,左侧四头吐水,右侧四头喷火,中间头颅善使一口都天玄煞祟气。
若说被九婴的水火所伤,普通人还有可能活命的话,那被都天玄煞祟气沾上,就是灰飞烟灭,连投胎往生的机会都没有。
宁争人在空中,身体周围青光忽明忽暗,此时的他悬浮在空中已是有些勉强,更别说转身驾驭遁光逃走了。
“这就是差距,这就是万载妖兽的实力吗?”宁争心中泛起一抹浓郁的苦涩。
在看到那股黄中透绿的雾气的刹那,宁争后背一凉,有一种发自于灵魂深处的战栗和恐惧。
可是,此刻他却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一个妖兽而已,不值得去拼命。
你应该逃走的。”一个声音在他心底缓缓响起。
这种情况下,或许会有聪明人丢下自己的灵兽逃走。
但他不是那种聪明人,也永远那么聪明不了。
哪怕是面对死亡,他也不悔。
黄绿色烟雾中无数怨灵厉鬼嘶吼,让灵魂畏惧的毁灭气息充斥其间。
风起了,吹动谁的衣袖。
宁争嘴角鲜血兀自流淌,脸上一片淡然。
蓦然。
一道黑色巨影,无声出现宁争面前。
“小黑,不要。”宁争大喝一声,却是为时已晚。
黄绿色烟雾轰在小黑背部,发出一声雷鸣般的巨响。
小黑庞大的身躯颤抖的了一下,一口把宁争衔在口中,化为一道黑色流光,疾掠而出。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随着九个异口同声的诡异声音响起,九婴庞大的身躯上红光再次暴涨。
忽然。
一道青光从天而降。
青色巨猿,双臂合拢,双手聚握成拳,向着九婴狂轰而来。
“蝼蚁!”九婴冷喝一声,八个头颅暴涨近百丈,仿佛一只巨型八爪鱼一般牢牢咬住青猿的四肢。
一声轻响。
青色巨猿,化为无数青色光点消失不见。
九婴的九只头颅面色骤然一凝,仰天嘶吼:“衍化虚影?找死!”
九婴庞大的妖躯红光暴涨,整个黑暗天空和下方无边云雾大泽都被染上一层血色,仿佛森罗炼狱一般。
就在这时,天际远处青,红,紫,碧,四道璀璨无比的光芒,飞速靠近。
“终于来了几个能看的。”九婴怒吼一声,迎了上去。
黑夜无边,山风冰冷。
宁争睁开双眼,看着周围有些熟悉的山峰,自己竟然又回到了栖霞山。
他刚想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身边有个毛茸茸的东西。
却见小黑蜷缩在自己身边,双目紧闭,身躯不断颤抖。
宁争摸了一下小黑,只见它身体发烫,后背之处更有一块巴掌大小的腐烂碎肉,还有丝丝缕缕的黄绿烟气,向里面渗透。
“小黑。”宁争喊了一声,小黑眼皮抖动了几下,却没有睁开眼睛。
宁争面露思索,从袖中拿出一个闪烁微光的白色瓷瓶,瓶口处祥光荡漾。
透过祥光,宁争向白色瓷瓶里面望去。
却见瓶中盛着大半瓶碧绿液体,表面竟隐有丝丝缕缕的雷电闪烁浮现,噼啪之声不断传出。
宁争能够从碧绿液体中感受到一股浩若渊海的生机之力。
雷电乃是天下至阳,至正之力,所至之处,邪魔退避,阴鬼消弭。
看看白色瓷瓶,又看看小黑,宁争像是想到了什么,倒了一滴碧绿液体在小黑的伤口之上。
嗤啦嗤啦!
无数细小如发丝的雷电,在小黑伤口上交织,仿佛到处寻找剿灭黄绿色烟气的踪迹。
随着一股股白烟冒起,黄绿烟气眨眼间便被清除殆尽。
随着碧绿而晶莹的液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透下去。
小黑背后伤口上的上腐烂碎肉,重新变成粉红,并快速结痂。
“喵!”小黑叫了一声,气息顿时平稳许多,身体也不再颤抖。
宁争嘴角微翘,抱起小黑,准备回转青霞峰。
刚走一步,却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嘴里甚至还夹杂着脏腑的碎片。
虽然并未正面承受九婴的攻击,但是‘借天斩魔’术被九婴击溃,由此产生的脏腑震荡和反噬,远超‘四明唤神印’。
只见他身躯晃了一晃,一头向地上栽去。
蓦然。
青光一闪。
一道肥胖无比的中年身影挡住了宁争。
只见他上下看了宁争一眼,又看看他怀里的‘小黑’。
“老幺你这是?”中年身影摇摇头,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大把丹药,塞到宁争嘴里,化为一道青光,直奔天外而去。
青霞峰,西厢房。
宁争房间。
“师父,小师弟怎么这么重的伤?”望着床上双目紧闭的宁争,萧寒眉头微皱。
“你问我,我问谁去?
在栖霞山砍柴能把脏腑和经脉砍伤。恐怕整个鸿元道宗,也找不出第二个来。”周不弃有些悻悻的道。
“他现在没事了吧?”
“暂时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