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闪烁着古铜色光晕的长剑,直奔宁争脖颈砍来。
宁争握住流星落火刀,侧身由上而下轻轻向前一劈。
一道黑光划过,却见一名手持古铜长剑,鹰钩鼻子的黑脸弟子,木雕泥塑般,站在距离宁争面前不足尺许的半空中一动不动。
此人身穿褐赭色道袍,袖口和衣领上都绣着一柄巨剑自下而上从乌云中穿过的标志。
咔嚓!
古铜长剑,断为两截。
鹰脸弟子身上腾的一声,燃烧起熊熊火焰,整个身躯斜肩带背被分成了两半,向下方的岩浆湖泊中落去。
“这就是仙品一阶法宝的威力吗?”宁争打量着流星落火刀,目光微微闪烁。
刀身如墨,黑的仿佛一汪无底的深渊,异兽图案,诡异铭文和法阵,无一不诉说着这件法宝的神秘。
不过随手一刀,这鹰脸重云破剑宗弟子也有将近命泉境七层实力...
就在这时。
感觉到有人向这边靠近,宁争手中黑光一闪,流星落火长刀放入储元珠中不见。
青光一闪,宁争落在火焰黑莲上,无声向前方而去。
闭目,盘膝。
借着这短暂的功夫,平复了一下心神。
“如果来的不是重云破剑宗等人,便最好不过了。”宁争低声自语
少顷。
“郑师弟,可曾看到张鸣羽和毕斑罗两位师弟路过?”庞烈阴沉的声音响起。
红色浓雾,似乎变淡了少许。
庞烈带着数十名重云破剑宗弟子,来到近前。
“不想要什么,偏来什么。”
宁争暗自苦笑一声,站起身来,向庞烈拱拱手道:“我一直在黑莲上打坐,并未看到有人路过。贵宗两位师兄,没跟你们在一起么?”
庞烈两只鹰隼一般的眼睛盯着一脸淡然的宁争,阴恻恻的道:“我明明看到两位师弟是向这边来了,郑师弟怎么会没看到呢?”
“大雾浓深,可能是庞师兄看错了。在下确实并未看到有人路过。”宁争说的是实话,真的没有人路过,因为他们都变成了鬼留在岩浆湖泊里。
一根修长的食指,在面前晃了晃,庞烈冷笑道:“郑师弟空口无凭,不足以采信。
我重云破剑宗有一秘法,名曰‘烈日搜魂术’,受术之人所有记忆都可以一览无余得呈现在大家面前。
若郑师弟坚持自己所说,可敢让我用‘烈日搜魂术’证实一番?”
重云破剑宗弟子们闻言,皆是连连点头。
“庞师兄,说得对。‘烈日搜魂术下’无人可以撒谎。”
“此法定然能够证明他的清白。”
“庞师兄英明,我怎么没想到呢?”
“......”
众人一阵七嘴八舌,宁争的命运好像已经被他们安排好了一般。
“庞烈修为最高,命泉境九层后期修为。命泉境九层初期三人,其余三十余人命泉境八层圆满...”
宁争用极致灵觉探查了周围众人的修为,不由心中一震。
单单那庞烈,他已没有多少胜算,再加上这么多人...
蓦然。
“重云破剑宗弟子丢了,随随便便就想找个人顶罪,欺我等散修无人吗?”
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传来。
循声望去,却见一名身材魁梧的黑衣汉子,带着二十几名服饰各异的青年修士,缓缓而来。
庞烈眉头微皱,面色一沉:“你是谁?也敢管我重云破剑宗闲事?”
黑衣汉子来到宁争身旁,两只眼睛直视着庞烈:“在下崔永浩,无门无派,跟这位郑师弟一样,都是一介散修。
经受过你们重云破剑宗‘烈日搜魂术’的人,轻则废,重则死。
你们是真不把我们散修当人了么?”
“想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就凭你和身后的这几名臭鱼烂虾,够格吗?”看了一眼崔永浩及其身后的众人,庞烈嘴角泛起一丝不屑。
这群人中崔永浩修为最高,但也仅在命泉境九层中期,两人在命泉境九层初期两人,四人八层圆满,其余人皆是命泉境七层左右。
与重云破剑宗等人相比,这群人实力要差上一筹不止。
“够不够格,只有试了才知道。”崔永浩目光凝然,铿锵有力道。
就在这时。
“多谢崔师兄仗义执言。
但此乃我与重云破剑宗之事,还请诸位师兄不要牵扯其中。”宁争上前一步,抱拳行礼。
他不想这些人因自己而被重云破剑宗盯上。
说着话,宁争望向庞烈,面无表情道:“贵宗弟子,我确实没有看到。
有什么手段,我一人承担!”
话音甫落,全场陡然一阵安静。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宁争身上。
这种情况下,谁不想多拉几个帮手?
这人怎么还把人往外推呢?
莫不是个傻子?
宁争确实傻,为此他已经做好了,拖住重云破剑宗等人的准备。
庞烈目光惊讶,狞然一笑:“就凭你,接的下吗?”
“我想试试。”宁争面无表情道。
大战一触即发,气氛骤降冰点。
忽然。
“各位如此剑拔弩张,又是何必。忘了我们此来的目的?”
随着一个声音传来,以郎千行为首的明阳圣心宗,鸿元道宗,悲天无我宗等人来到近前。
“只因走失两名弟子,在未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这位庞师兄便向对郑师弟施展‘烈日搜魂术’。
郎师兄,这合适吗?”崔永浩抱拳道。
郎千行面色微微一变。
“烈日搜魂术”历代为各大正道宗门所明令禁止,哪怕偶有施展,也必然是关上门来,生怕被天下人知道。
郎千行目光落在宁争身上,沉声道:“郑师弟,此事可是真?”
“郎师兄明鉴。
若非崔师兄及时赶到,在下恐已在‘烈日搜魂术’成为废人。”宁争正容道。
“庞兄,‘烈日搜魂术’乃我正道宗门禁术,且并无实据便要施展,有些不妥吧?”郎千行面色微沉,转头看向庞烈。
重云破剑宗屡屡犯禁,就算是他也难免心生不悦。
庞烈耸耸肩无所谓的道:“这不还没有施展吗?郎兄也未免太大惊小怪了。”
“庞兄,请严格约束门下,也约束自己。”郎千行冷声道。
庞烈没有反驳,满是戏谑的望向宁争:“这次你运气好,但总有人少运气不好的时候...”
他声音并未放低,所有人都能听见。
“我等着~”宁争平静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