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太阳彻底下山黑夜降临,棺材铺老板和老板娘搬到供奉了关公像的屋子去休息,可不敢留在大堂。
坐在凳子上女孩感觉一阵眩晕,浑身没来由地难受,人却昏昏沉沉地站了起来,摇晃着走出棺材铺,任人怎么喊也没反应。
司马昭、邓艾和袁术互相看了眼,知晓是那配婚的人家召她去了,便小心翼翼地跟随在身后,纸人身体轻盈躲藏方便,一会在树上一会在屋檐上,尚未暴露行踪。
袁绍整理了一下衣冠往外走,屋内环境太小,估计关羽施展不开。他来到户外的一处树荫下坐着,明亮的月光投射下清冷的光辉,笼罩在月色下的村庄,却仿佛蒙着一层红纱。
刘关张三人就埋伏在林子灌木丛后,随时观察着周围情况。
月色深深,一阵冷风吹过,耳中听到细碎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缓缓飘来拂过草木。
袁绍觉得有些冷,抬眼看见一队迎亲的队伍慢悠悠地走在林间。
谁家大晚上迎亲啊?
前面几人举着喜牌,后面的轿子摇摇晃晃,分明有人在敲锣打鼓却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冷风吹开轿帘,里面空荡荡。
看不见来人的脚是如何移动,仿佛是贴着地面在飘。
袁绍心中警惕,一手按在佩剑上,并未在迎亲队伍里看见那纸新娘。
迎亲的队伍停在他不远处,轿子边上的丫鬟脸色惨白没有血色,脸色两坨红胭脂格外刺眼,掀开帘子说:“姑爷请上轿。”
袁绍一个劲地给埋伏着的三人打手势,刘备按住关羽和张飞,不要轻举妄动,这些看着只是小鬼,如果打草惊蛇反而无法找到其根本所在,刘备探出一只手在灌木丛外,示意袁绍上轿。
“……”袁绍心里埋怨,但为了救阿瞒,为了完成主线任务也只好冒险了。
他万不情愿地走向轿子,这个方方正正的东西像是个红色的囚笼,令人感到不适。
他刚钻进轿子就感到一股巨大的力气将他拽到轿子里,那看似软绵的轿帘此时竟像是牢固的门板完全推不动,他叫喊了几声也没听到回应。
轿子外,三人见袁绍一进轿子整个队伍就消失不见,走向轿子消失的地方,看见地上有零散的纸屑,若隐若现地延伸向某个方向。
三人跟着纸屑一路找寻,竟是绕过了村子来到了村后的小山坡上,远远就看见一座披红挂白的宅子,红色白色的布缠绕在一起十分诡异,灯笼里亮着幽红色的光,从里到外都透露着不详的气息。
宅子内,大堂上。
盖着红盖头的新娘站在正中间,两侧座位上摆放了诸多的纸人,来见证这一场婚礼。
两个被严实绑着的少年在纸人的押送来到堂中,原本都是愤恨不已的表情,看见对方后几乎同时道:“你跟他成亲就行,把我放了吧!”
“嘻嘻嘻。”纸新娘缓缓转过身来,看着他们二人说,“你们两个我都喜欢,可是呀,人家素来求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
屋顶上垂落下来两根打好了圈的绳子,纸新娘手里拿出两个牌位,上面已经写好了他们两个人的名字。
“你们同时把脖子挂上去,谁先死~我就和谁结婚~另一个嘛~嘻嘻嘻,给我们端茶送水当奴才~”
两人被纸人推着往前走,袁绍突然没站稳倒在地上。
曹操鄙夷道:“本初,大丈夫一死而已,你竟装病!”
袁绍听了大怒,道:“曹阿瞒!要不是为了做诱饵找到这女鬼的老窝,我岂能自己撕了腿成残废?”为了能让队友找到自己,袁绍在花轿里把左腿撕成纸屑做标记。
曹操听后大为羞愧,道:“是我错怪了,唉!本初如此待我,我却误会……”
想了想,曹操突然快步跑到纸新娘面前,放轻了语调说:“你瞧他是个残废,哪能配你?我与你结婚,你放了他吧。”
纸新娘冷笑着,盖头下鲜红的嘴唇如同抹了血,说:“刚才还不愿意,现在又愿意了……呵呵呵,你若把脖子挂上去,我就放了他。”
曹操沉思,打量着周围情况。
袁绍还没来得及和他说计划,眼下只要拖延时间等队友来就行。
他一思索,争抢道:“不行,你个宦官之后,凭什么让纸新娘嫁给你?你拿什么跟我争?”
曹操回头看向袁绍,从他神态中猜测出几分用意,便也配合着争吵起来。
“嘻嘻,嘻嘻嘻。”纸新娘看着他们,害羞地捂着脸,“现在又抢着要和我结婚了……那就……一起死吧。”
话音落地,天花板上的绳索没有再等着他们把脖子套上去,而是像扭动的蛇一样缠绕到二人的脖子上。绳索被沾了水,将纸人曹操袁绍的脖子一点点软化勒紧。
就在两人感觉力气就要完全消失的时候,一声轰雷,有什么东西劈开大门闯了进来。
被劈成两半的木门倒在地上,变成了薄薄地一层纸。
一道绿色的身影在红白相间的环境下显得格格不入,锋利的青龙刀快速划断天花板上的绳子,刘备和张飞已经和挡路的小纸人打起来,而无一个纸人敢对关羽动手。
曹操看着仿佛从天而降的关羽,高大伟岸的形象与斩杀章鱼怪时一模一样,甚至更为英勇。
他扯掉脖子里的绳索走上去,道:“云长,多谢云长救命之恩!今日非云长相救,我死于此地矣!”
袁绍:“曹阿瞒!我为救你腿都没了,你倒是先谢我啊。”
曹操将他搀扶到边上说:“哎呀,区区一条腿,让棺材铺再沾一条就是。云长肉体凡胎却陷入此危险之地,对我甚有恩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