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扬起马鞭指向刘备,问:“孔明莫非是来寻玄德公的?”
“哈哈哈,非也。”诸葛亮翻身下马,此时正好刘备也跑到了两人面前,正带着几分疑惑和期待端详二人。
徐庶也翻身下马,向刘备介绍道:“主公先前打听卧龙凤雏,如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位正是卧龙先生,诸葛孔明。卧龙之才,十倍于我,而今孔明出山,不知是往何处去?”
刘备眼睛都亮了,因是喜怒不露色的性格,也使得他此时狂想要拜孔明为军师又不好直说。
不不不,准确来说是又想留下徐元直,又想要孔明也当自己军师。他面上平静,心里绕了几百个弯,却只是作揖道:“在下刘备,字玄德,久闻先生大名。”
徐庶看破不说破,又问了一遍诸葛亮,是要去哪里。
诸葛亮笑了笑,故作玩笑道:“荆州刘表的之妻蔡氏,乃是我夫人的姨母,我也近而立之年,想去姨夫手下谋求份官职。”
“??”徐庶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孔明是在给刘备开玩笑。
刘备听后默默叹息一声,既然是景升兄的亲属,自己断不该有挖人的心思。
诸葛亮羽扇轻摇,只是静静看着,仁德之君虽然是难求,可终究因仁而失去太多,他知晓主公绝不是会因为什么就改变本心的人,倘若应下不仁不义之举,自己也不会追随一生。只是希望,主公这一回也能有所争,而不是到了不得已的时候才行动。
关羽和张飞也赶了过来,见有位书生气十足的俊挺年轻人在,客气之余也有些好奇,听徐庶说这人是卧龙先生,直呼不信。
徐庶着急要往许都去看望母亲安危,便没有陪着诸葛亮开玩笑的心思,直接揭穿对刘备说:“哎呀!主公胡涂,孔明是奔着你来的!刘表今非昔比,我之庸才都不会投他,何况孔明呢?”
说完又向诸葛亮解释道:“我正有让主公去拜会你的意思,虽不知何故你主动出山,终究是了我心事。唉,家母被曹贼控制,我不得不去。”
“元直!”刘备心里着急,唤了一声但还是给徐庶牵马过来。
徐庶拉着缰绳也很无奈,就在这时,诸葛亮说:“刘使君,可否借佩剑一用?”
众人疑惑,刘备将佩剑递给了诸葛亮。
诸葛亮拔剑道:“元直此去便是投曹,你母若知晓你明知是计还叛主离去,恐怕难以久长,便成不忠不孝之人。”
“我……”徐庶十分痛苦,“我能如何呢?”
诸葛亮将剑扔到徐庶脚下,道:“自然是该以死明志,你母也会以你为傲,而曹贼也会背上害贤之名。”
“啊?”张飞和徐庶很聊得来,关系也不错。听到这个什么诸葛孔明一来就要徐庶自尽,简直可恨!当即拦到诸葛亮前面,不让他再唆使徐庶。
然而徐庶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建议,叹息道:“孔明所言极是,我便是入了曹营不言一语能如何,曹操无任何影响,而我却要日日月月与逆贼为伍,倒不如了结于此,不让母亲因我受难。”
徐庶提剑做出一个引颈就义的举动,吓得刘关张三人连连阻拦,诸葛亮却大笑起来。
他捏住徐庶手里的剑身移开,在刘关张三人又疑惑又愤怒的眼神里将剑拿开扔在地上,随后笑着说:“阁下样貌熟悉,与我一位名唤徐元直的故友十分相似,他因不愿叛主也不愿牵连母亲而以死明志了。你可认得他?”
徐庶刘关张四人愣了一会,逐渐才听明白这一番用意,惊讶不已地看着诸葛亮。
刘备高兴地原地踱步,喜不自胜道:“孔明先生真大才也!”
“孔明早就料到曹贼会设计赚我去?”徐庶更对这位好友的本事感到差异,说句难听的,这样不要脸的计谋都用上,是真不让他走。而且,能让孔明特意出山来拦着,难道自己的去留如此重要吗?
只是心里仍旧担心母亲的安危,曹贼未必不知晓是计。
诸葛亮却宽慰道:“元直放心,孟德虽雄心壮志,却也是个极其爱名之人,外头若传闻你以死明志,他明知是假也还是会善待汝母的。”
“孟德?”徐庶有些惊讶,他知晓诸葛亮和曹操有仇,当年曹操征陶谦的时候屠戮徐州,诸葛亮才逃亡到荆襄来。因此这一声孟德的称呼,着实令人摸不着头脑,还有“雄心壮志”这说法,难道不该是狼子野心?
见状,诸葛亮突然笑了起来,随后竟颇为感慨,喃喃道:“我忘记了。”他来开和回来的时间差并不大,没有一下子接收到很多新的记忆,对曹操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红衣少年。
他看向许昌的方向,心想:曹丞相,终究还是要为敌了。
在解决了徐庶去留的问题后,刘备大喜,设宴要款待诸葛亮,并且传令下去说徐元直乃义士,不愿被曹贼控制而以死明志,并将一名战死的士兵尸体运往许昌。
刘备以为,这位卧龙先生都主动出山帮忙解决困境,应该确实是有意帮助自己,再者和元直是好友,留下是顺其自然的事情。
“这杯,我敬孔明先生。”刘备和两位弟弟都过来敬酒,关羽张飞这回对孔明是尊敬有加,就差直接就喊军师了。
诸葛亮没有应声,而是摇头道:“恕亮不能从命,荆州刘景升既是一方霸主,也是我妻子的姨夫,我若改投使君,岂不是失了忠义?”
“这……”刘备错愕,向徐庶投去求助的目光。
徐庶明白孔明心思,名士是不轻易入仕的,至于为何非要往刘表那去,徐庶还没想明白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