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蓦地收紧，合拢。
一瞬间，世界都安静了，耳边再没有别的声音，只剩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和越发粗重的呼吸。
一切挣扎都停了下来，纪淮像被人抽走了魂儿，表情呆呆的，手臂挡在眼前，身体一抖一抖的，再也无力反抗，只有任人摆弄的份。
莫景珩神色淡淡的，眼神幽深，好整以暇地观摩着他的反应，眼睁睁看着他慢慢柔软下来，化成了一滩水，捞都捞不起来。
一颗悸动的心也跟着融化了。
也许是因为自己和别人是截然不同的感受，打开了纪淮的另一面，让莫景珩发现，原来他是那样的娇气。
忘了是谁，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不爱哭，到头来，软着嗓子，哼哼唧唧的，眼睛红红的人，也是他。
莫景珩眼神愈发幽暗深邃，这一刻，想亲吻他的念头疯狂往外冒，堵都堵不住。
……
过后，纪淮睁着眼，一双漂亮的眸子水汪汪的，恍恍惚惚，脸上出了一层薄汗……
莫景珩坐在旁边，抽出一张湿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手，动作优雅又贵气……
纪淮闭着眼，浑身发软，脑子里一片空白，无法思考，半天都没能缓过来……
“……”
耳边传来莫景珩低沉喑哑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浓浓笑意，表情意味深长，耐人寻味。
纪淮双手捂着脸，闷声呜咽，指尖酥酥麻麻的，针扎一样，露在外面的耳朵根都红透了。
他也没想到会那么快，太丢人了……
莫景珩轻笑了下，擦手的纸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又抽了一张干净的，趴到他身边。
“我给你擦擦。”
“我睡着了。”纪淮只想装死，紧紧捂着脸，声音轻软，黏糊糊的尾音像带着小钩子。
“是吗？”莫景珩煞有介事地说，“听说睡美人是会被王子吻醒的，那我要亲你了。”
“不可以，我自己来。”纪淮拿开手，扭扭捏捏地坐起身，背对他，忍着羞耻自己擦。
他越想越不服气，闷闷不乐地抿着唇，擦完也不好意思回头，手里的湿巾被捏出了水。
“我平时不是这样的，没、没这么快……”
“太久没弄，都是这样的，放心，我不会笑话你的。”
纪淮小声为自己辩解，试图挽救那岌岌可危的自尊心，莫景珩点头，一本正经地附和。
他忍住了，但声音里的笑意明显，藏都藏不住。纪淮扭头，委屈巴巴地用眼神控诉他。
“都怪你。”
“怪我什么？”
技术太好了，手指灵活得不像话，那张脸也过分好看，极具欺骗性，哄得他五迷三道。
纪淮涨红了脸，说不出口，纠结了半天，轻声嗫嚅，问了句，“你是不是给别人……”
“没有别人。”他话没说完，莫景珩打断了，神色微敛，语气严肃，“只给你弄过。”
“那我也帮你吧。”
“不用，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不费那个时间了，去收拾吧，楼下早餐已经做好了。”
纪淮不好意思，想礼尚往来，但莫景珩拒绝了，只是他的话颇有深意，容易让人误会。
不出意外的，纪淮误会了他的意思，自尊心再次被狠狠伤到了，尴尬地下床去浴室了。
莫景珩已经把纪淮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毛巾，衣服，连牙膏都贴心地给他挤好了。
他正刷牙呢，莫景珩进来了，手里拿着被他弄脏的床单，放进了洗衣机，他动作一顿。
莫景珩知道他在偷看，嘴角上扬，抬眼看过去，他立马心虚地移开眼，眼神左右躲闪。
结果，下一秒，两人在镜子里四目相对，莫景珩紧盯着他的眼睛，又把他看得脸红了。
忽然，身后贴上来一个火热的怀抱，纪淮浑身一僵，咬着牙刷，嘴巴里都是白色泡泡。
莫景珩下巴垫在他的肩上，一只手轻轻搭在他不堪一握的腰上，端起杯子，让他漱口。
纪淮顺着他的意思，动作不自然，从他手上的杯子里喝了两口水，漱了漱口，又吐掉。
莫景珩迷恋地看着镜子里含羞带怯的美人，扶着他的脸，温柔地擦去嘴角残留的泡沫。
他贴得很近，怀里人心跳像小鹿乱撞，低低地问，“你前男友也像我一样帮过你吗？”
纪淮连镜子都不敢看一眼，身后的柔软被气势汹汹地威胁着，让他说话的声音都在抖。
“嗯……”
“说出来，帮过吗？”
“帮、帮过……”
“他厉害，还是我厉害？”
纪淮没吭声，莫景珩往前顶了下，他撑着台子，微微战栗，咬了咬唇回答，“你……”
“他还帮你做过什么？”莫景珩满意了，不依不饶地接着问，也不管问得太过于私密。
纪淮难以启齿，这种事，要怎么说得出口，摇了摇头，声若细蚊，“他是男朋友……”
莫景珩舔了舔腮帮子，真的是很不爽呢，语气酸溜溜地问，“男朋友什么都让做吗？”
纪淮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了，转过身，找了个借口，把他推出去，脸红心跳地关上了门。
“你先出去吧，我要尿尿。”
“要我给你扶着吗？”
“不、不要！”
莫景珩在门外，靠着墙，语气幽幽地来了这么一句，吓得纪淮脚一滑，差点没尿出来。
等他收拾好，开门出来，莫景珩还在门外等着，抱着一束茉莉花，温柔地放到他手上。
纪淮抱着花，又惊讶又开心，甜甜地笑了笑，低头细闻了闻花香，轻声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