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的时候你要离开,现在回来要找我谈,我不想听了,就这么简单”。
陶家舶垂下眼睑,轻声说:“别逼我,别逼我讨厌你”。
第0024章 手工店唯一学员
接下来,陶家舶不再开口。
裴淮年的呼吸变得更加缓慢,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了陶家舶很久,什么也不说,径直离开。
木门被关上,陶家舶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
裴淮年回来了,三天后的见面不应该是这个样子,陶家舶深知自己是一个成年人,以前做事并不是这样。
可遇到关于裴淮年的事情,就变了。
他撸了撸头皮,觉得有点扎手。
这三天根本过得浑浑噩噩,让兼职和论文充斥着自己除睡眠以外的所有时间。他回复了WI上所有的消息,甚至是软件自动弹出的评价窗口。大狗问他最近很闲是不是没有兼职,要不要他再介绍几个。
陶家舶回了那么多消息,最上方的棕熊头像始终没有一个小红点。
他侧身躺在自己的枕头上,面对着窗户,裴淮年家的窗帘质量好得过分,一丁点光线都透不进来。黑暗中陶家舶出神的翻来覆去,最终缓慢地挪动到另一只枕头上。
管家每日都换寝具,枕套上的紫罗兰气味已经淡的闻不出来了。陶家舶在凌晨利落地翻下床,狠狠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柜里的好酒。
烈酒入腹,陶家舶倚靠着酒柜望着那张大床。恍惚间他好像感觉有人站在他面前,他闭着眼睛,轻轻扬起头把嘴唇抬高,似乎炙热的体温下一秒就会覆上来。
陶家舶从垫纸中抬头,木门被敲响。
“陶?”
“科博先生”,陶家舶站起来,收拾桌面。
“威廉先生走了?他只待了一会我还以为他不太喜欢听这些有些担心。谁知道他走后,他的秘书进来买了好多作品委托我捐赠给热爱他们的孩子”,说到这里,科博先生指了指窗外。
“威廉先生好像还没走,在等你?陶,你们是不是之前就认识”。
善良的科博先生完全没有意识到某位有钱有权的庄园主故意影响了今晚的爱好者讲座。
陶家舶深吸一口气,他是知道裴淮年的行事风格的,找到店里,没道理不看着自己回家。他笑着对科博先生说:“嗯,之前见过几次,别担心。我走了”。
之后简单和科博先生交流了一下图纸中船体的结构,重新背上包。
陶家舶上了车,司机在沉默中踩下油门。
裴淮年仰着头在后座休息。
帕特里克先生从不是话多的人,只是与陶家舶在一起,今晚显得格外沉默。
黑暗里捉他的手,陶家舶没挣脱开。
“别动,陶,让我休息一会”。
陶家舶的手很漂亮,手指修长笔直,掌心不会过分单薄,轻轻捏着还有回弹的感觉,像一只猫爪。裴淮年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深深吸了口气。
昨晚没睡个整觉,心里记挂着他,又想找一个最合适的机会出现在他面前。今天早会硬提着精神,处理完难缠的股东,才能在傍晚赶到King’s Road。他定了一间餐厅,却连约会对象的眼神都没得到一个。
陶家舶想把手出来,裴淮年攥得更紧,抬起来在他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毫不避讳。
陶家舶瞪大眼睛,迅速瞥了一眼司机的后背,眼神赤裸裸写着你疯了。
裴淮年摩挲着他的手背说:“我这三天工作了很久,没有骗你。所以安静一会,好吗?”
陶家舶手背又痒又麻,躲不掉干脆放任他。裴淮年微微侧过头,掀起眼皮,眼睛里是浓雾般的蓝。
他望着他说:“Miss me?”
反派演员的台词都是烂熟于心的,什么对手工艺品感兴趣,有没有想我。
这种词已经撼动不了陶家舶了!
“没有”,他嘴硬,被牵着的手腕却放松下来。
他生气不完全是因为金发男孩,是他戳中了陶家舶的痛楚,是陶家舶对自己感情无法掌控的脱离感。
生气是其次,更多的还是迷茫。
这些裴淮年根本不知道!
男人是天生的演员,尤其是弯的!
他气鼓鼓的,偏头看窗外。裴淮年伸手将他的肩膀揽过来,拧过下巴,然后把鼻尖凑近陶家舶耳后,说:“I'am”。
————
进门陶家舶径直去了卫生间,裴淮年转身去酒柜倒了两杯威士忌。
他端着杯子,安静地等候在通往卫生间的走廊中。
陶家舶挂着毛巾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幅画面,是从任何角度捕捉,光影都分外精准的画面。如果用这世上最艳丽的色彩画下来,便可以挂在陶家舶去过的那间古堡里。
裴淮年淡蓝色的衬衫和眸间的颜色一致,头顶柔和的光线下,荡漾的水波一层层向陶家舶的心房拍打。
”我在等你,陶“。
裴淮年说着走过来,将手里自己那杯酒一饮而已,喂给陶家舶另一杯。
陶家舶腰间的浴袍没系紧,后腰就被滚烫的手掌握住。
两人目光交汇,陶家舶在裴淮年眼里看到了渴求,他不知道的自己亦如此。
三天不联系,并不是他们最长不联系的时间。
可这三天他们都过得并不轻松。
陶家舶刚刚洗过澡,浑身散发着暖和的水汽,麦色的皮肤被晕染成一段丝绸。他一手扶着裴淮年的肩膀,阻挡对方进一步的动作,往后退半步,将自己的视线与对方平齐,说:“你先去洗澡,我在客厅等你”。
裴淮年穿着与陶家舶同款的睡袍很快出现在客厅,唯一不同的是裴淮年的睡袍衣领上绣着一枚棕熊徽章。香槟色的睡袍与发色相近,给裴淮年俊朗的五官增添了一抹柔情和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