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舶站在校门口,机械地拨通大狗的电话。
“陶陶,你完事儿了?我在5楼,等我会儿”。
“大狗”,陶家舶被冷风吹的干涩的喉咙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我能不能住你家”。
————
“新年发言会的行程已经安排好了”,秘书在副驾向帕特里克先生汇报。
“大哥今年还是在南美吗?”
“是的,道森先生会跟您父亲一起参加高级别的全球会议。维克多先生负责亚区,所以今年您需要接待所有欧区的主要经理人”。
“嗯,知道了”,裴淮年降下窗户透气,他深吸一口冷空气,扫去眉宇间的阴霾。扭头查看今天管家的消息,看清对方发的内容,立刻抬头吩咐司机掉头。
“就是这里了,帕特里克先生”。
“嗯,你和司机先离开”,裴淮年赶走了两个人,他下车靠在车旁抽烟。时不时抬头望着三楼最尽头亮着灯的窗户。
陶家舶搬出来了,根据跟着他的保镖说他直接到了这栋楼。很快,秘书将这栋楼所有住户的详细资料递到他面前。
裴淮年随手翻了翻,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他稍微思索一下今天去学校的陶家舶就明白史密斯教授没有成功瞒住他。
他沉默地抽完一支烟,拨出电话。
陶家舶接了,他不肯先开口,明显是被气着。裴淮年沉吟片刻,说:“陶,下来,我来接你了”。
“你想说的只有这个吗?”,陶家舶的声音冷漠得像对一个陌生人说话一般。裴淮年不想隔着电话,只说让他下楼。
陶家舶直接挂了电话,挂之前,电话里传来大狗的声音。裴淮年眉间皱起深深的缝隙,他随机又打出去。
“什么事?”,Brain大约在什么派对上,喧闹的厉害,裴淮年不得不加大音量,“我在三区B栋楼下”。
Brain喝了酒,好一会儿才大着舌头问:“你去那儿干嘛?你去找他了?”。Brain提到他的时候声音明显有几分气急败坏。
裴淮年懒得探听别人的事情,开门见山,“我需要你帮我把你的未婚夫接走”。
“为,为什么?”
“陶家舶现在跟他住在一起”。
“什么?!”,Brain大叫一声,酒醒了三分,“他们同居了?!”
裴淮年很明显对这个词难以接受,“我们需要尽快分开他们”。他说得平常,Brain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滑轮滑动的声音。他吐出烟雾,巧妙找到事情的关键点,说:“哦,你的中国情人离家出走”。
裴淮年冷哼一声,不甘示弱:“如果你的未婚夫能入住你在一区的豪华公寓,那么我今天就不需要来这个臭气熏天的旧街接人”。
Brain不气反笑,“帕特里克先生也有空手而归的时候?只是我没想到你对这个亚洲人如此认真”,他暗灭了手里的烟,说:“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裴淮年被冷风吹的头疼,懒得跟他在这里讲道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还是先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如果不能在22岁之前解除,就要跟楼上,厌恶的亚洲人绑在一起一辈子”。
Brain完全指望不上,裴淮年利落得挂了电话。
他抬头又看了一眼灭灯的房间,沉着脸拉开车门。
第0031章 薛定谔的女朋友
“已经3天了,还不打算回去?”,大狗伸了个懒腰,露出精壮的腹肌。
陶家舶背上包准备出门打工,他搬出来暂住在大狗家,意味着自己必须重新打工赚钱养活自己。
他狠狠地拉上拉链,不满地说:“挂了我的期末考试,他甚至懒得给我一个解释!”
大狗耸耸肩,他也是资本主义的受害者,说:“地主阶级专治都这样”。
“他故意折磨我,给一点甜枣再给一巴掌,让我不要忘了自己永远是被他拿捏的穷学生!”
大狗扭头看了一眼气得炸毛的陶家舶,难得为英国佬开脱,“我觉得倒不是这样,如果你挂科最多重修,他难道还能不让你毕业?”
话音刚落,两人对视。陶家舶心里涌上一阵非常不好的想法,他额角铁青地摔门而去。
面包店的客人不算,陶家舶蹲在后门的台阶上休息。同事出来抽烟,问他:“Todd,你要回国了吗?”
陶家舶关了机票查询的页面,站起来硬邦邦地说:“也许很快就能回家了”。
同事是西班牙人,他用羡慕的眼神对陶家舶说:“你们中国人对家的概念根深蒂固,不论多远都期盼着回家团聚,不像我的家人,四分五裂,老房子里几乎空了,假期我也不愿意花钱回去”。
他说得平淡,这种家人的相处模式在国外并不罕见,但陶家舶却莫名想到裴淮年的公寓和庄园,空无一人,没有家人,甚至算不得他的资产。
他摇摇头甩掉不必要的怜悯,瞥了一眼同事,良久问:“你有跟人冷战的经验吗?”
同事吸了一口气,眯着眼问:“你和女朋友冷战了?不是吧,兄弟,跟女朋友冷战的男人还算男人吗?”
陶家舶自动忽略女朋友,只关注了最后半句,他义愤填膺地说:“是啊!而且他还是过错方!”
同事敏锐地注意到陶家舶用的是他,没说什么,用过来人的经验说:“Todd,好男人多的是,英国男人都冷漠,你要是需要我可以介绍我西班牙的朋友给你,嘴甜心软,绝不冷战!”
陶家舶也注意到同事把代词换成了他,联想到陌生的西班牙男人,崆峒症发作,立刻拒绝。同事只当他还没有从一段失败的感情里走出来,热情地说自己妹妹正巧单身并传授了陶家舶5000字的恋爱宝典,留下一句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