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印象中大少爷们惯用的骚气的香水味或是经常去酒吧会所带着的烟味不太一样,竟然是偏向阳光清爽略带少年感的基调, 还拖着一点厚重的木质尾调,莫名让人有种踏实安心的感觉。
虽然生病了,但在这样的气息之中,刚刚那一觉黎书睡得还挺舒服,醒来有种浑身上下都通透的感觉。
突然,黎书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他刚刚醒来的时候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是大半夜了。
所以,傅淮把他搬到了他自己的房间,而黎书现在还在挂水也不方便挪动,那晚上,傅淮他自己睡哪里?
去睡黎书的房间吗?
倒也不是不可以。
书房里的东西,黎书之前都已经全部搬走了,他也不怕会被傅淮翻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但黎书总感觉,傅淮这样挑剔的大少爷,应该也不一定会愿意睡他的房间。
但黎书很快就又反应了过来。
刚刚是他自己惯性思维了,除了他们两人的房间之外,傅家别墅里其他的房间多的是,傅淮他想去睡哪一间都行。
只不过——
黎书偏过头,看了一眼正坐在一旁的傅淮。
虽然这次只是普通感冒,但黎书最近或许是因为忙,或许是因为心里记挂的事情太多,他一直很累,精神也一直都紧绷着,突然一下子病倒,身体确实有些虚弱。
医生给他开的针剂除了退烧药之外,还另外多加了一些补药,满满几大瓶,看着似乎得要挂好久。
黎书看了一眼已经很晚的时间,又偏头看了一眼还依旧坐在床头的傅淮,问了他一句:“你还不去睡吗?”
有医生在,傅淮其实不需要他跟着一起熬夜。
“我得照顾你啊!”傅淮顿时睁大了眼睛,似乎听到了什么十分离谱的话语,“我之前一回家就看见晕在地上,多可怕啊!”
确实,傅淮一回来,就看见黎书倒在洗手间里,他那一瞬间,确实感觉手脚的血液都在发凉。
而似乎疑惑于他的反应,黎书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奇怪:“没事,有医生在,我没什么事。”
对视一眼,傅淮很快扭过脸去,语气里带着几分别扭说道:“你别误会了,我可不是在关心你。”
“我是怕你出了什么问题,到时候老爷子跑过来骂我!”傅淮说道。
“哦,这样。”黎书点点头,说了一句,“放心,我不会误会。”
“不是……”闻言,傅淮顿时站起身来,瞪大眼睛,张了张口,一时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随后,他又重重在床边坐下,转过身子不去看黎书,也不知道在跟谁别扭什么。
坐的那一下有些重,黎书手上输液的管子似乎都抖了一下。
傅淮顿时又紧张起来,忙凑过头去看黎书手背上的针头有没有事。
在问了医生将近十遍,医生也再三确认了十遍没有问题之后,傅淮这才松了一口气。
半晌,医生过来,又给换上了一瓶新药。
“辛苦了。”这么晚了还得陪在这里挂几个小时的水,黎书感觉有些抱歉,抬头对医生说道。
“不辛苦。”医生温柔笑笑,开口说道,“他们傅家给得多,一年到头其实也没上几天班。”
“现在过来刷个脸上个班,我这钱拿得才踏实。”医生说道。
“这样。”闻言,黎书也笑了起来。
等到医生出去收拾工具。
傅淮突然转过头来,对着黎书咳了一下。
黎书没有察觉他的异样,依旧半阖着眼,似乎在想些什么事情。
于是,傅淮突然又咳了一下。
这下咳得有些重,黎书终于察觉。
他抬眼看向傅淮,问了一句:“你嗓子不舒服吗?”
“医生正好在,你让他帮你看看?”黎书说道。
傅淮:“……”
傅淮深吸了一口气,又往黎书的床头那边坐了坐,盯住他的眼睛,对他说道:“张医生他有女朋友,我之前还见过,他们两个人的感情一直都很好。”
“哦。”黎书有些不明所以地点了一下头。
黎书有些不明白傅淮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他抬眼看向傅淮,似乎在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然而,傅淮也盯着他看,但久久没有继续开口。
一句话这么不上不下的,黎书忍不住问了一句:“所以呢?”
“咳。”傅淮又是清了一下嗓子,终于开口,嘟囔着说了一句,“你刚刚对他笑了。”
黎书:“……”
“傅淮——”黎书很少这么正式地叫他名字,傅淮下意识地坐端正了。
随后,只听黎书开口,语气中似乎带着几分认真的意味:“这只是正常的社交礼仪。”
“哦。”傅淮点头应道。
“那……”随后,他又忍不住开了口。
傅淮想问,那陈杨呢?你和他也是正常的社交吗?
还是有什么别的关系?
但最后,傅淮还是没有问出口。
就和之前那次酒吧里抽塔罗牌一样,那天。塔罗师问他要不要再深入看看,不收他钱,但傅淮却拒绝了。
他有点不敢深入去问。
因为,他怕得到黎书肯定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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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傅淮醒来的时候,原本躺在床上的黎书早已经离开,应该是赶去实验室了。
生病了也不多休息几天。
还真是个劳模啊。
傅淮忍不住在心里感叹。
昨天晚上,傅淮坐在黎书的床头,看着点滴一滴一滴地往下掉,或许是天实在晚了,又或许是看点滴实在太催眠,坐着坐着,他不知不觉就趴在床头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