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吴辞彻底陷入睡眠。
***
咔、咔咔……
昏沉的睡梦里传出奇怪的摩擦声。
咔咔、咔咔,声音钝而不规律,就像是刀片磨在粗糙磨刀石上的声响,在死寂的深夜里,让人毛骨悚然。
吴辞在昏昏沉沉中感觉到意识回笼了一些,她挣扎着醒过来,耳边一直是这种令人难受的磨刀声,时大时小。
她恍惚了一秒,下意识转头,随即借着照进窗帘的月光看到,身边是空的。
顾景辰不见了。
吴辞用了一秒的时间定神,掌握自己的处境,再仔细听磨刀的声音,是从别的房间传来的。
深夜,磨刀声,顾景辰还不在……
吴辞眼中闪过一抹黑沉,她打开床头台灯,掀起被子坐起来,想出去看看。可这时候磨刀声忽然停了下来。
接着房门外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近……
吴辞一把关上台灯,躺回去。
门吱呀一声开了。
沉滞的脚步声,像是有千钧沉重,一声一声走进来。
吴辞眯起眼睛,借着月光看向这个人,看见的是顾景辰的睡袍。视线再往上到他的胸膛和脸……吴辞惊得整颗心一震,头皮嗖嗖冒凉气。
这个穿着顾景辰睡袍的“人”,脸上都是蜥蜴般的鳞片和一根根稀疏的长毛,那些鳞片在月光下反射出一种尖锐的青色光线,他敞开的领口下的胸膛也同样是鳞片和长毛。
这个“人”眼睛正直直瞪着吴辞,“它”手里握着一把菜刀。刀刃把月光反射出冷青色的幽光,射进吴辞的眼里。她看着这个“人”一步步地走向床边,走向她,用一种非常笨重的、像是饿久了的野兽近乎疯狂畸形的脚步。
“它”来到床边,慢慢举高菜刀,有鲜血从“它”的嘴里流下来,一滴一滴落在浅黄色的床单上,很快就一片猩红。
吴辞不敢动,不敢出声,假装自己还在熟睡。
但在这样寂静的夜晚,她因恐惧而突然加速的心跳声是不能被掩盖的。吴辞极力调整,让心跳声舒缓下去。
她不知道和这个“人”僵持了多久,对方才终于将视线从她脸上挪开。“它”转过身,提着菜刀一步步离开卧室,直到很久后“它”又回到卧室,在床上缓缓躺下来,枕在枕头上,仍旧又盯着吴辞死死地看着。
吴辞感受到一种饥饿血腥的凝视就在她身上移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枕边“人”翻了个身。
吴辞这才松一口气,发觉后背都被汗水打湿了。
后半夜,系统的干扰睡眠机制又开始运转。
吴辞再次睡了过去。
***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吴辞身边是空的。
她想起昨天晚上的事,眼底凝起一片黑雾。
吴辞走出卧室,家里的保姆已经把早饭做好了。
吴辞去洗漱,换上清爽的居家服,到饭厅吃早饭。
两个保姆中的一个出门去买菜,另一个在饭厅门口待命。吴辞问她:“我老公几点出门的?”
保姆在被吴辞喊到时,身体反射性地抖了一下,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受到惊吓了似的。保姆稍微调整了一下才说:“顾总出门大概有一个小时了。”
吴辞注意到保姆流露的那一丝恐惧,她装作没看见,又问:“他每天都是这个时间出门吗?我好像又睡过头了。”
保姆回:“顾总疼夫人,每天早晨出门上班都轻手轻脚的,还总跟我们强调干活的时候声音放轻点儿,不让我们打扰到夫人休息。”
吴辞听完就露出幸福满足的笑容。
保姆又说:“顾总出门前给您留了话,说您要是出去散步什么的,记得天黑前要回来。”
吴辞柔顺地轻点头,“嗯,好。”
「被蒙骗值」暂时没有变化,不确定这个保姆是不是玩家。
吃完早饭后,吴辞说想整理整理家里的证件和电子照片,回忆回忆生活的点滴。
保姆于是干活去了,吴辞自己在书房整理这些。
她先找出她和顾景辰的证件,确认一下两个人的基本情况。这些证件都在几个铁盒子里,吴辞拿出她和顾景辰的身份证看了一下。
自己在副本中的身份证和在现实中的几乎一样,只除了地址写的是京城的某某别墅,其他的连身份证号都一样。副本这操作就恶心。
再看顾景辰的身份证,地址就是他们所在的江城,他比吴辞大三岁。
吴辞又翻出两个人的结婚证。
他们是两年前结婚的,吴辞一看到自己和一个陌生男人一起拍的结婚证件照,照片上她还甜蜜娇娆地靠着男人的肩膀……
吴辞:MD好想撕了!
什么玩意儿!
看完结婚证,是房产证。
吴辞看了下,他们一共有十六本房产证,其中九座住宅,七间商铺。住宅包括六个别墅,一个大平层就是他们住的这个,还有两个高层商品房。其中一个商品房在京城,房子是在吴辞名下;剩下的都在江城,属于顾景辰名下。商铺则有两间是属于吴辞的,剩下五间归顾景辰。
然后是车辆行驶证。家里除了那辆劳斯莱斯幻影流光熠世典藏版在顾景辰名下,还有一辆宾利雅致属于吴辞,以及另外三辆日常出行用的路虎揽胜、凯迪拉克XTS、保时捷Panamera归顾景辰。
看完这些证件,吴辞又到自己专属的一个小书房里搜查自己的资料。
她找到一本日记。
翻开日记,里头的字迹居然和自己一模一样,写出来的内容和习惯用词却是各种小娇妻标配,透着一股楚楚可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