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死因不明?此伤口非彼伤口?
不可能啊!
律师身上都是致命伤,刀刀见骨。你说身中十几刀不死,你来试试?
顾嘉翊沉痛地道:“小姐姐,你浪费了一个梦。”
小器灵沉默了一会儿,道:“晚上再给你来一个。不过你要清楚,我只是给你提供参考,不负责给你破案,因为凶手不是我。”
顾嘉翊一怔,突然意识到,自己确实太过依赖小器灵了,她是从古代走过来的,并非来自未来,她跟自己一样并不知晓事情的真相。
就像父母,他们能给你提供的只有经验和教训,但无权指点你所有的路。因为你走的路,他们也并非都走过
“我明白,谢谢你。”顾嘉翊轻声说。
顾嘉翊简单吃了一点儿早餐,就再次赶往警局,他不信这世上竟然有这样天衣无缝的案子。特别是,当事人还都没有案底,这说明,要么就是很老的老手,要么就是新人。
如果是前者的话,他认了,因为必须要资深警探才能从作案手法方面寻找到共同点,他没这本事。
但如果是后者,那就是自己疏忽了。
他必须确认自己没疏忽。
所以,这次他打算让郝强把所有跟当事人有关的材料都给他看一下,他就不信找不到疑点。
然而,资料都翻烂了,他还是全无头绪。
作家和律师妻子都有嫌疑,并且当时只有他们在场,所以凶手必是其中之一,甚至两人合谋都说不定。
但是,他们却都没有作案动机。
作家是被害人的老客户,很多作品的版权都委托给了他,双方合作得很好,这次作家来找律师也是有作品要跟他商量。
妻子虽然跟律师丈夫之间也有过一些争吵,但总体来说,感情还是很和睦的。这一点,孩子的幼儿园老师表示认同。
受害人所在的律师事务所对受害人的评价也不错,说他做事极其认真负责,考虑问题周到缜密,头脑灵活、态度坚定,并且人品很好,道德底线很高,令人敬佩。
更重要的是,律师妻子与作家之间并没有任何恩怨,完全只是因为律师的原因彼此认识而已。
总之,凭顾嘉翊并不丰富的人生经历来说,根本就是无懈可击。
倪廷谟的那个案子里好歹还有个目击证人,而眼前这个案子里根本没有证人证言,凶器也只是律师家的一把冰锥,上面同时有妻子和作家两人的指纹。锥把儿的下半部分基本全是鲜血,血迹是律师的,律师身上的致命伤口也的确与冰锥尖头一致。
对此,妻子的说法是,那天朋友来访,她用冰锥敲了冰块放入招待朋友的饮料当中,这一点得到了朋友的承认。
作家的解释是,在跟律师商谈的时候,他突然感到燥热口渴,于是就自行用冰锥凿了冰块直接吃掉。
经检测,他水杯里的水确实与冰块的水是一样的。
毫无疑问,凶手必是这两人之一,但是偏偏每个人都有合理的解释……
扎心的一生1
果然浪费了一个梦。
“也不能这么说。不能因为没有一下子破案,就认为这个梦没用。或许当最终这个案子告破的时候,你才会发现它给你提供了多大的帮助。”小器灵说道。
也是。顾嘉翊点点头。
权当个积累吧。毕竟用做一个梦的时间,就体验了一回人家县太爷差不多一个月的辛苦经历,怎么想也是赚了。
“小姐姐,只能麻烦你再给我找一个了。”
顾嘉翊有些愧疚,人家破案子都是找线索、找证据,然后推理出来,而他,却是在找灵感。
依赖性也太强了。
以后怎么办?
小器灵笑道:“侦探的成长也是靠的经验。经验丰富的当然就更容易侦破疑难悬案啦!你现在就是在刷经验值呢!”
顾嘉翊苦涩地笑了笑,心里虽然暖暖的,但仍然七上八下。如果没刷到同一类型的案子,经验值再高,也没用啊!
但小器灵很自信:“放心,总有一个适合你。”
夜里,顾嘉翊睡得迷迷糊糊中,听见外面传来很大的对话声。
这谁呀?大晚上的大呼小叫,真是扰民!
顾嘉翊气呼呼地翻了个身,把被子扯到头顶,打算接着睡,这时有人推开了门,紧接着他的被子被一把掀开,一声响亮的巴掌拍到了他的光腚上。
屁股顿时火辣辣的疼,他一下子跳了起来,对来人怒目而视。
这人身穿一件灰蓝色的开襟上衣,虽然是络腮胡子却并不粗犷,相反长得还有些秀气,锃光瓦亮的大背头,脖子上缠着一圈辫子,正搓着粗糙的手,探询地看着他。
“黑儿,爹打痛你了?”
“嗯!”顾嘉翊下意识地点点头,此刻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又穿了,并且又是大清朝。
“该!让你记吃不记打!快穿好衣服,出来拜师!”便宜爹把衣服扔到他的身前,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出去了。
我去,变脸大王!
要我拜师?是要进戏班子,还是入武行?
顾嘉翊挠了挠头,感觉到一根小辫子在背上动来动去,合着这个身子睡觉的时候□□?
他低头看了一眼下身,果然……一丝没挂!并且,看自己身上男性特征的情况,这个身子的主人应该还是个幼儿园年纪的小孩子。
小孩子好,记忆不杂,能很快了解情况。于是他一边穿衣服,一边接收大脑传来的记忆。
原来此时是大清光绪年间,此地是天津静海县,刚才那个人叫做刘明,他的妻子姓王,这具身体的主人是他们年方五岁的儿子刘黑儿,夫妻两人平日以做小买卖为生,小本生意,勉强糊口,一家三口倒也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