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婆子也确实很好用,不但做的餐食色香味俱全,而且还会缝制衣服,绣工也不错,人也特别勤快。
她还非常善解人意,甚至有时候珠儿一个眼神或者神色变化,婆子就能秒懂,然后很快就能满足珠儿的需求。
就这样,很快一个月过去了。
珠儿和云儿跟这个婆子的感情越来越好,珠儿更是把她当作自己的奶妈来看待,渐渐产生了恋母一般的依赖性。
对于母亲和夫人的这番爱心满满的操作,悦贝子也是感激不已,时不常地来这里看看,随便也跟母亲汇报这里的情况。
每每想着一年之内自己将有两个孩子降世,悦贝子心中就升起一种为人父的梦幻感和自豪感。
然而,好的事情往往伴随着不太尽如人意的地方。
由于珠儿的身体一直比较柔弱,孕中不但没有好好休养,还从苏州来到京城,路上更是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累,到了京城又各种提心吊胆,本来心里憋着一口气,还能勉强撑着,现如今生活条件改善了,反而出现了各种不舒服。
她一天天的精神萎靡不振,甚至有时□□还出现了出血症状,随着时间推移,出血越来越严重。
临近生产的时候,出现这个症状可是不大妙啊!
万一流产了,在当时的医疗条件下,恐怕不但保不住孩子,连大人的命都有可能丢掉!
云儿急得什么似的,赶紧找来了郎中。
“夫人这是早产之兆啊!只是胎儿的情况还不稳定,不宜动、只宜静养。”
郎中叮嘱道,随即给开了一剂保胎药,让云儿去买药来煎。
宁珠儿和悦贝子4
“小姐,我去给你抓药,你好好躺着,千万不要乱走动。”云儿说道。
她看了一眼床上的珠儿,眼睛半闭着,面容枯白,神色萎靡。如今已是春末,她却还裹着厚厚的棉被,着实令人心疼。心想就她现在这个体格,就算是让她动,恐怕也动不了呢。禁不住心里叹了口气。
“云儿姑娘你去吧,这里有我呢。”婆子说着,给珠儿掖了掖被角。
云儿点点头,便取了些银子,去药房抓了几付中药,便急匆匆往回赶,希望早些煎好给珠儿喝了保胎。
哪知道,刚转过胡同拐角,只听见一阵尖锐的破风声从身后袭来,随即脑袋嗡的一下一阵剧痛,登时就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醒了,也许是痛醒的,因为她的舌头没了。她满口鲜血,一股股的刺骨的锥痛不停地冲击着她的大脑,痛得她眼睛都睁不开。
她有些恍惚,莫不是自己在做梦?
可这梦也太真实了!
难道说恶之书又把自己给整到别的地方了?
她强忍住痛,看了看周围,围满了人,秃头长辫,长袍马褂,看这场景应该还是在清代,还是珠儿悦贝子的那个事。
可是,自己为什么会遭此横祸?还如此残忍!毕竟自己在这里,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儿啊!
围观的人众多,眼中都充满同情,也同时蕴含着某些不明的意味。
云儿看不懂,也想不通。
她张开口想问,却无法说话,只是吐出来一口又一口的鲜血。
大概是失血过多的缘故,她两眼发黑,但一瞥见身边散落的药包,她登时意识到自己现在最应该做什么。
煎药!
珠儿还在等着药续命呢!
云儿强撑着捡拾起药包,这时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手中有一个药丸。云儿抬眼看去,这是一个陌生的老头儿。
“这是止血药,含在嘴里可以止血消痛。”
云儿点点头,毫不犹豫地将药丸放入口中,反正她已经这样了,如果想让她死,她也活不到现在。她只是一个蝼蚁,对付她用不着这么费劲。
药效果然立竿见影,痛感轻了,血流的也少了。
不过她还是想知道怎么回事,但那老头一看到她的神情就知道她的意思,连忙摇摇头走开了。
此刻,周围的人也跟着散去,自始至终没有一个人跟她说话。
云儿感觉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弃儿,还是个被虐待的弃儿。
好吧,完成使命后,我也走了,不会再来了。
她收起心情,强撑着身体走回了家。临进门前,她还特意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把嘴闭紧,直接来到厨房煎药。
为了让珠儿喝的不那么痛苦,她特意把药量控制在一小碗,这样的话,珠儿只需要一口气喝掉就好了,不用再喝第二口。
过了一阵子,药煎好了。云儿端着药碗来到床边,珠儿正半靠在床边绣着孩子的小帽子,她的脸色苍白得可怕,手也似乎拿不准针线了,眼中却含着笑意,满脸温柔。
这哪里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啊,分明是一个形容枯槁的老母亲!
跟她比,自己刚才的遭遇似乎……还好。
云儿安静地将药碗递过去,珠儿似乎仍然沉浸在即将为人母的喜悦中,没有丝毫注意到云儿的异常,自然而然地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看着空空的药碗,云儿的心松弛下来,不由得笑起来,随后猛地想起自己的嘴里牙齿上可能都还留有血迹,怕被珠儿看到,连忙又把嘴闭了起来,但唇角仍然还是控制不住地上扬。
突然,珠儿浑身颤抖,眼睛突兀,嘶声惨叫起来:“痛!我的肚子好痛啊!啊!我的孩子啊!”
她挣扎着掀开被子,只见她的两腿之间正汩汩地涌出鲜血,血流中还夹带着几块黑乎乎的东西!
云儿慌了。
她慌得不知所措,四处找寻婆子,希望能从这个经验丰富的老妈妈那里得到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