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将那个内有乾坤的木盒拿了过来当着金琅的面打开,“这是凝水珠,放置在任何容器内都能自动凝水,客人若去炎洲可以带着图个方便。”接着她‘啪’的一声把盒子关上放回,又给拿了把剪刀过来瞎诌道:“这剪刀是一把法器,可以剪开任何矿石。你若是看不上,还有这个手套……”
金琅被她说的有点烦,他本想扭头就走但目光在扫到那装有凝水珠的盒子时,突然觉得有点不对。
那木盒从外表看上去很普通,但里面装有珠子的深度和外面所显示的不太一样,这要么就是这个盒子的底太厚,要么就是……
脑中灵光一闪,他装作对那凝水珠有点兴趣的模样将木盒拿来掂了下重量。
很轻。
再重新将凝水珠取出,盒子的外壁都很薄,而且他神识竟然探知不进盒子底下。
心头微微一跳,意识到自己可能在这一件不起眼的小店里遇到了一点小奇遇,金琅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将凝水珠放入了木盒当中,手却没将木盒放回原处,而是作出有些不耐烦的样子道:“我若是买法器的话,这里的东西是不是都送?”
“当然。不过得满一千灵石才能选一样。”林南音笑眯眯道。
金琅拿着木盒又将刚才的剪刀拿了起来,“满一千灵石送两件吧,这剪刀我也有用。”
“剪刀?”林南音假装以为剪刀有什么特殊之处多看了几眼,最后才勉强松口,“行吧,看在你们让我今天有了家店的份上就多送你一件。”
金琅:“……”
他们这边谈妥,北渡他们三个也已经选好了各自中意的法器。
这些法器都是林南音之前从邪修身上收缴来的,全是黄级中品,价格不便宜。
最后三人的法器一共花了一千六百多灵石,经过他们的一番讨价还价,再加上又从铺子里刮了点矿石和草药过去,之后用一千五的价格成交。
东西到手,金琅便让大家快点离开这里。
他们最后选的是一家没人居住的空屋歇下,然后又从一客栈里弄了点吃的过来给那些凡人吃。
那些凡人也是饿的狠了,每个人都不顾形象地大口吞咽,一直到把北渡弄来的食物全被吃完,他们又把盘子舔了个干净才放下了碗。
吃饱了饭他们也有了力气说话,“几位少侠,你们都是好人,等天一亮你们就快点离开这里吧。”
“我们是打算明天就走,不过在走之前我们会把你们安顿好的。”北渡视线从角落里的孕妇身上扫过,“你们之前住在哪里,或者你们有没有要去的地方?”
把这些人留在这里肯定不行,他们前脚刚走,这些人后脚估计就会被吃。
哪知那个让他们快走的凡人却是绝望一笑,“这个世界哪有什么能安顿我们这些普通人的地方。
我们是什么?我们不过是被圈养的牲口,是那些邪修想杀就能随时杀掉的人畜。
我儿子女儿在七八岁的时候都被拉去上供,送给了山里的所谓邪.神;我妻子因为阴月阴日出生被抓去生生炼制成傀儡;我的父母被抓去试毒,人都烂成了一把骷髅还在哀嚎。
现在轮到我了。
很久之前我就知道这把屠刀会落在我的头上,从我懂事开始我就一直在等着这一天。
我们早就认命了,越挣扎只会死的越痛苦。”
这人的话让屋内的年轻人皆是心头一酸,可那些凡人却全习以为常,哪怕是那位唯一的孕妇眼里也没一丝对新生的喜悦,眼里只剩麻木。
北渡吸了吸鼻子,将眼底的泪意逼回,“这个世间一定还有净土。”说着他看向旁边的白衣男子,“你不是说你是什么圣地的人,你们宗门在哪,收留几个凡人应该没问题吧。”
白衣男子睁开眼睛道:“我们圣地占地三千里,有的是地,收容几个凡人当然可以。现在的问题是那里暂时被邪修占着,得你们和我一起去把圣地给夺回来。”
“……”北渡无语,“这都被人夺了还是你的?”
“没经过我的同意夺了我的东西,那东西怎么就不能是我的!”
“……那你之前说的什么功法秘籍之类也是这样‘暂住’在邪修那?”
“是的,你很聪明,我觉得你这个脑子可以当我们圣地的副圣主,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我们明月圣地,将来那些东西通通都是你的。”
北渡直接白了他一眼,然后和伙伴们商量道:“要么我们在这里找到一个能让他们躲避邪修的地方,要么我们就带他们去炎洲吧。”
炎洲地广人稀,那里虽然生存艰难,但也不至于这样人命不当命。
冯长乐一听,提醒道:“若要去炎洲你又打算怎么安顿他们?我们不是炎洲人,对那一无所知。”这事无论他们怎么做都不能牵连到金角寨。
别人都当金角寨是霸道的邪修,只有她自己知道金角寨背后掩护的是整个南灵洲。金角寨一旦出问题,到时候死的就不仅仅眼前的这点凡人了。
被她一点,北渡很配合地叹了口气,“这倒是。如果我们自己有个宗门就好了,想怎么安顿人就怎么安顿人,不至于像现在连个去的地方都没。”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本来一直在研究木盒底部怎么打开的金琅突然手里的动作一顿,不由想到之前他问那个人的话。
“为什么要让我站在那么高的位置,难道是为了让金角寨有个靠山?”
“你也可以这样理解。”
金角寨……
真正金角寨里的人不正是和眼前这些凡人一样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