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音见她这态度就知她已经认出了自己的声音,当下也不多言,立即跟着她消失在原地。
在离开后,她们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他们,林南音正要甩开他们,结果陈晚池拉着她直接破空而去。
虽然破空时间非常短暂,只有几瞬,但再出来时她们周围已经彻底无人。
这一刻,林南音才明白化神和元婴的差距。
她站定后不由上下打量了陈晚池一眼,道:“化神感觉如何?”
陈晚池望向她,“一般。”接着她又莫名吐出一句,“黑山姥姥?”
“这不是你吗?”林南音知道她是试探,当年她们两人一同去闯荡,这名号响彻南灵东部,而今已经无人知晓了。
得她这回答陈晚池的眉眼这才彻底放松下来,“真是你啊,刚才我听你声音差点以为听错了。”就算有人查到她的过往,但一两千年前的小小称号大概率是不会被查出来的,“你怎么会进这来?南荒那边可还好?”
林南音见她神色疲倦,干脆拉着她往边上草地上坐下,“南荒变化不大。除却以前认识的人死得差不多了,其他没什么区别。”宗门会崛起,也会衰败。各大势力起起落落,就和海水波澜起伏一样,只要海水没被抽干,再怎么也都还是那一汪海,“唯一可惜的是曲家没了,刀割喉也失传了。不然我现在还能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壶来给你。
不过我也不是完全没给你带礼,你们流云宗有种金银鱼,肉汁鲜美细嫩,我之前抓了不少在储物袋,等下烤给你吃。”
“流云宗啊……”想到自己真正的宗门,陈晚池有些唏嘘,她往地上草地一躺,道:“我也很多年没回去了。”或者说是离开后她就再没回去过,“你会不会怪我失约?”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活着才能相逢。”林南音知道她这些年应该过得不太好,不然不会变得这么冷。本来她有很多话想问她,但最后嘴边的话只变成了一句,“今日天气不错,你要不要睡上一觉?”
就和从前那样。
“不用,”陈晚池拒绝道,“这地儿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这里看着哪都好,谁知道是不是一场幻境,我不能放松警惕。”
“幻境?”林南音大为讶异,她是没看出来,不过她阵法造诣不算高,即便真的是,那一定是很高明的幻阵,“话说你是从滕家主岛那边下来的?”
“嗯。”
“滕家人不会就是安排你们在这边镇守的吧。”
“差不多。”
在当初那通道中看到的灵药年份都不高的时候,林南音就怀疑是陈晚池采过一波药。再加上滕家受过陈晚池的恩惠。今日她又在这看到陈晚池,这所有线索一结合,她基本可以认定陈晚池应该是当初就发现了这遗迹所在,只是因为种种缘由进不来,所以让滕家守着这里。
“你之前有没有进过这地方?”林南音问她。
不过她问完久等不见回应,她侧过脸一看却见刚还说不睡的人这会儿已经秒入睡。
无奈一笑,林南音也往她身边一躺,看着天上白云悠悠,任由带着暖意的清风拂面。
说起来她也很久没有如此闲适的感觉了,身边有没有故人果然就是不一样。
难得放空脑袋,林南音不去想其他,就静静地享受当下时光。
一直到金乌西沉,陈晚池这才醒来。她伸了个懒腰,脸颊有些发红,可能因为睡饱了的缘故,原本冷淡的眉眼也因为脸颊的微红而显得柔和了不少。
“天要黑了?”她沙着嗓子道。
“嗯,夕阳还挺美。”林南音看着残阳照在她们脸上,“好像很久都没这样看过夕阳了。”其实也不是没见到过,而是很少有这样的心情。
闻言陈晚池也看向了天际,“我也好久没睡这样一个好觉了。”
两人静静欣赏了片刻夕阳,最后还是陈晚池开口道:“你是怎么进的这里?”
凌云宗阵法独绝,此处只有拥有凌云令的人才能进入。凌云令是凌云宗弟子身份令牌,这放在以前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但过去万载,再寻常的东西都会变得稀有。
林南音没打算瞒着她,“你知不知道喻雪浓?”
陈晚池扬眉思索了片刻,终于道:“不曾听说过。”
“他也来自南荒,当初南荒邪修之祸的始作俑者就是他。”林南音道,“我能进入此地的凌云令就是从他那得来的。”
接着林南音把她在哪认识的喻雪浓以及来到东极群岛之后发生的事都大致同陈晚池说了一遍。
“……现在他的元婴就在风若若的体内,我现在用七阶灵器束缚了他,但他生性狡诈,我还是担心他会挣脱。现在遇到了你事情就好办多了。”七阶灵器再如何也是死物,而陈晚池是货真价实的化神修士。
陈晚池也没想到林南音竟然会抓住当初让南荒生灵涂炭的罪魁祸首,她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她们都很清楚,这样的仇一旦结下那就是你死我活。喻雪浓不死,那将来死的说不定就是她们。
“你打算怎么做?”陈晚池道。
“我原本的计划是带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现在碰到了你,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他就交给我吧。”陈晚池道,“你留在这,我去看看他究竟知道哪些内幕。”
此处灵界是当初她发现之后一直隐藏的秘密,并且这秘密各大宗门都还不知道。这个喻雪浓出身南荒,他又是如何得知这些,并且还先绝大多数人那么多年得到了凌云令。
如果不是南音恰好拦截了他,现在说不定此处灵界已经成了喻雪浓的囊中之物。等到他借助这方灵界修炼,化神只怕不在话下,说不定还能有更高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