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受了伤却支撑着不睡,看来今天的遭遇是真的吓到了她,所以才这么紧绷,急需和他聊些其他的事来弱化那些恐惧。
晏溪很能理解她此时的情绪,当初他何尝不是这么过来的。
就是因为不想死,所以才想走的更远。
帐篷外的风凛冽地刮着,晏溪始终留意着外围的一举一动。他和林南音两个人得有一个保持清醒。他眼睛看不到,其他的感知会更加敏锐,加上他多年对战地魔的经验,在此时也算够用。
在晏溪将注意力放在帐篷之外时,他没注意到他身侧已经睡着的人正不知不觉贴他贴得更近。
人是向往温暖的,特别是在这样一个受到惊吓的寒冷之夜里。
晏溪一直到林南音的手放在了他的腰上,这才惊觉两人的姿势似乎过分亲密。
帐篷只有一个,之前林南音同他睡一块时,她很规矩,两人除了胳膊之外几乎没有其他接触,而现在林南音身体微侧,左手掌心向下无意识搭在了他的腰上。
晏溪觉得这样不妥,他伸手抓住林南音的手腕想帮她放回去,然而他刚把她的手拿起,她就已经重新挣脱放了回去,且还颇为叛逆地搂了搂他的腰。
“……”
因为动作的改变,某人的姿势也随之有些许变化。
晏溪左半边身体都陷入一片热源当中,这让他有些许不好意思。而就在他再次想将腰部的手拿开时,他突然身体一僵,表情瞬间失控。
林南音在摸他的腰!
她像是在把玩什么一般,手指不轻不重地摩擦着他的腰肉。剎那间晏溪的所有感知全都集中在她的手指之下,呼吸也随之屏住。
不再迟疑,晏溪这回一把抓住她的手将之塞回了她的身侧,接着再将她的身体掰正,让她由侧躺变成仰躺。
将这些做完,晏溪听她呼吸依旧平稳,便知刚才那一切都只是个小小的意外。
她不是故意的,他也会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但愿……他灵根尽快恢复吧,他若恢复了,他们应该就不至于挤在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了。
在晏溪思绪纷杂时,林南音正在做梦。
她梦到她得到好运地得到一处遗迹,靠着那处遗迹她修为一日千里成为修仙界第一人,之后便一路将地魔切瓜砍菜,直捣地魔老巢。
地魔老巢的中心处长着一株黄金一般的果树,树上只有一枚桃子模样的果实。她将之摘下后,那果子不似寻常果子那么冰凉,反而有着淡淡的温度,宛如一块暖玉。
此宝贝一入手,她忍不住反复揉捏赏玩,只觉爱不释手。
那宝贝被她玩着玩着,突然就在她手心裂开,接着无数道金光迸发,里面缓缓浮现出一道人影。
她还没琢磨出这桃子咋就变成了人时,周围属下顿时排山倒海般跪下恭贺道:“贺喜魔王终得道侣。”
道侣?
下一刻林南音不知怎么就醒了,她睁开眼,梦境从她脑海中迅速消退,她记得从仙果里崩出来个道侣,只可惜她都没看清她那‘道侣’的脸,只记得他的腰很劲瘦。
也不知道脸长的如何。
任由思绪飞了片刻,林南音的意识逐渐清明。她正准备起来,却瞥见身侧晏溪的侧脸。
从她这角度去看,他的鼻梁高挺,下颌线轮廓分明,哦,还有他的喉结,总会不由自主吸引她的视线,让人想咬。
当初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觉得他喉结很好看,现在看还是好看。
她也是个俗人,会‘食色性也’。
只可惜,这人一心向道,而她也没有强拉人下水的念头,不然高低得尝尝是个什么味。
起身,离开,外出巡逻。
在林南音离开帐篷后,原本躺着的晏溪微微吐了口气。
眼睛瞎了后,其他感官过于灵敏有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就比如刚才林南音的打量,哪怕他看不见,也能察觉到她那落在自己身上一寸一寸打量的视线。
他不惧任何目光,但刚才他愣是感觉自己被看到皮肤隐隐发烫。
或许他该找个合适的机会,劝林南音离开。
心中主意已定,晏溪也跟着起了床。
不过他的‘劝说’还没机会说出口,就被其他事给暂时吸引走了注意力。
在经过昨天对战地魔之后,林南音觉得自己不适合流星锤这种武器,尽管这武器是灵器,但她感觉还是太沉,难以控制,她觉得自己或许更适合轻便灵巧的武器,比如剑、锏或者鞭子之类的东西。
武器这东西要的就是适合自己。
晏溪也赞同她的看法。
可惜,猎魔战场死了那么多人,却没有一柄好剑留下,留下的也都是一些残缺的铍铜烂铁。
在他们一路搜搜寻寻差不多走了三天,他们突然碰到四个长生宗的弟子。
这些弟子是留在猎魔战场巡逻的,个个修为不俗。
林南音不认识他们,他们却都认识晏溪,个个上前来抱拳道:“晏师兄!”
晏溪一听声音便知道他们是谁,“落尘?”
“是我。”四人里为首的修士见到他们很是惊喜,“晏师兄你怎么也在这?”
林南音当即警觉。
吞服地魔心脏这种事肯定不能让外人知道。
于是她替晏溪回答道:“他是陪我留下来搜集地魔血液的。”
这回那四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其实他们刚在看到他们时,就已经大概对这小女修的身份有所才想,“阁下是师嫂?”
“嗯。”林南音大方承认。
“可我记得你不是没灵根吗?”四人里另外一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