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林即墨愣,他旋即明白过来,“你是说黄王?”他思来想去也只有黄王能帮他一把了。
“不知道。”天意是天意,天意只显示有一线生机,这生机得他们自己去找,“也许吧。”
“那我现在就去找黄王。”他本来还想带林南音去拜一下山头,现在好了,直接不用拜了。
为稳妥起见,老乌龟选择跟他一起去。至于林南音,林南音从他宝库里将她的火精剑拿了回来,剩下的全靠她自己见机行事。
“至于那块龟甲……”老乌龟本想说命重要,龟甲不用还也没事,后来一想还是觉得得给她留个念想,“你一定要拿来还我。”
重要的不是龟甲,而是人要活着。
对此林南音无法给它保证,也就选择了沉默。
老乌龟和林即墨出了宗门,林南音就在宗内待着,日日给自己占卜,以看能否找到出路。
半个月后,只老乌龟回来了,因为林即墨身受重伤,若非黄王紧要关头出手相助,他恐怕已经陨落。
“谁对你动的手?”林南音在询问这事时,才发现老乌龟背上多了一道裂缝。
老乌龟年纪已经很大了,它不擅长御杀之术,但在防御这方面是绝对没问题的。而现在它全身最为坚硬的龟壳却被击碎,不难想这次对它动手的人有多强横。
“不知道。”老乌龟语气很虚,虽然它已经在强打精神,林南音还是听得出来它这次受伤不轻,“我和林即墨甚至都没和他打照面,就被他给活捉。若非不是黄王出手,我恐怕连逃回来的机会都没。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我们最担心的事已经发生。”
他们最担心的莫过于对方知道林南音有分魂术,又想活捉她,于是打算用她周围的人威胁她。
“我们现在已经没有退路,我决定带着宗门里的其他人进雾域更深处。”老乌龟看向林南音的眼睛头一次带着说不出的深邃,“你不要自责。哪怕我们整个宗门死绝,这都不能怪你。你不要妥协。虽然我不知道暗中盯着你的人目的是什么,但我隐隐有种‘你若妥协灾难将至’的预感。我们灵龟一族的预感向来都很灵,或许是这回天又要变了。”
老乌龟的话让林南音越发觉得应该是梁都下面的东西被发现。
在她所知的所有事情里,唯有仙罚之地下面被封印的魔被放出来,才会真正的大变天。
老乌龟说它预感很灵,那这就对上了。
暗中盯着她的人不管是什么身份,十有八九就是冲着想法之地来的。
“我懂你的意思。”林南音无法将梁都的秘密告诉任何人,现在她能关心的只有溪山小境众人未来的出路,“你说去雾域更深处,此路可行吗?”
“小瞧我不是。”老乌龟抬起爪子摆了摆,“我们灵龟一族在谁那不是座上宾?当年我要不是贪杯,就溪山小境能请的动我留在那?再说了,容潮光还给我留下那么多好东西,我就是用灵石砸都能在雾域里砸出条道来。前提是你别跟着我们就成。”
林南音当然知道它这不是真的嫌弃自己,“那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
老乌龟摇头,“当初我选择在这里立宗建派时,为防止当初的事重蹈覆撤,特地狡兔三窟设立了十座传送阵。我们兵分十路,总有一条路是能走脱身的。你的话,趁乱离开对我们就是最好的帮助。”
林南音思考了片刻,道:“好。”
老乌龟还想对她说点什么,可最后到底是什么都没说,只拖着它那沉重的龟壳前去安排离开事宜。
半个时辰后,雾渺宗内提前准备的传送阵开始出现异动。与此同时,林南音拿着剑头也不回地出了宗门。
她无地可去,能做的也就只有将手里的火精剑和龟甲送去梁都。
假如她分魂能顺利走到的话。
雾渺宗之外一如既往地危险,但知道又更大的威胁一直在暗中盯着她,外面的这些毒虫也就显得无足轻重起来。
她一路砍杀往雾域的边界走,期间没有回半步头,也没遭遇到什么陌生的强烈将她强行拦下。
外面黑夜与白天交错,不知过了多少天,等林南音发现她离开雾域的范围时,就见前面出现一片海域。
林南音知道这片海域叫什么。
琅华海。和琅华雾域连在一块的地方,同样也是海兽的地盘。
当初容潮光告诉她仙树的传闻生发之地就是在此处。
想当初她还鼓动容潮光将那株仙树的下落告知给星域知道,现在她只期望星域运气没那么好。
知道自己来到琅华海域,林南音准备离开,突然她视线一凝。
在她前方,有个人正坐在那钓鱼。
可她刚才来时分明没有差距到她的存在。即便是现在,她也感知不到对方的气息。
暗中盯着她的很可能就是这个人。
林南音心中闪过一道直觉。
她也不多废话,转身就走。可她发现,此时此刻她根本动不了。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琅华海曾出现过一株有求必应的仙树。”此时一年轻女子的柔美嗓音轻缓地传入林南音的耳中,哪怕她们此刻隔着不少距离,她声音也宛若在林南音的耳边响起,“传闻像那株仙树供奉什么,仙树就能还你什么。人人都说那仙树乃是至宝,实际无人知道那株仙树其实出身某上古大宗。”
某上古大宗。
林南音心头狠跳。
她如今知道的上古大宗只有一个,且那宗门恰好就和梁都关联密切。
“长生宗。”那女子已经又道,她语气里带着感慨,“现在知道这个宗门的人应该已经没有了。所以你看,在时间面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值一提,唯有飞升才能不朽。我翻古籍,据说长生宗内曾出过一位半步飞升的绝顶天才,可惜她为了其他东西最后还是放弃踏出最后那步。我曾无数次想,若换作是我,我绝不会这么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