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丹药我们是现在就给圣树服用还是……”
“越早越好吧。”大殿主说着,手一拂,瞬间他们所有人都来到了栽种始树的庭院之中。
上一次见到始树它就已经暮气沉沉,现在那种死气更加浓郁沉重,压的它的枝梢都开始化为碎屑,而它的树根之处则微微泛红,这大概是六丹道人心头血浇灌的缘故。
想到六丹道人,林南音又想到了他的丹方。也不知道他现在可还好,她还欠着他一张丹方。
“如果非要等到它大限将至的那日到来,就怕这药到时候有用也会化作无用。”大殿主说着已经将地面地下分开炼制的两枚丹药取了出来,然后当着林南音等人的面开始合二为一。
此时林南音这才知道,整个仙罚之地丹术最好的人并非是那崔姓丹师,而是眼前这个神秘的殿主。将这等级别的丹药相融,这绝非寻常丹师能做到,就连容师父都不一定能行。
不知过了多久,两枚丹药逐渐在大殿主手中化为一道金黑交织的灵丹,同时一股醉人的异香也在整个圣山弥漫。
无数魔修为这香味所迷,不少窥探的神识都朝这边探来,但最后全都被隔在禁制之外。
在异香达到鼎盛之际,大殿主将手里的灵力一收,“成了。”紧接着她事不宜迟地拿着丹药走到了始树前,然后将之放到了它的树干之上。
那枚灵丹一碰到始树,便如同遇水消融一般融进了它的体内。
一有灵丹相助,始树体内迅速迸发出一道生机。
感觉到这股勃发的力量,林南音心头一喜。
看来这丹药真的有效。
随着时间的推移,始树周围缭绕的生机越来越盛,因为生机的蓬勃飞涨,它周身缭绕的死气也被迅速压制、剥离,最后逐渐消失。与此同时,始树最外层的表皮也开始龟裂,露出里面鲜嫩的绿意。
当第一片叶子长出来时,林南音就感觉一股清新之气从它体内散出,紧接着第二片第三片……随着始树的生长,整个仙罚之地的气氛似乎都变得不再压抑,而空气中萦绕的魔煞之气一遇到这清新生机也如临大敌,纷纷退却。
这就是始树的能耐?
怪不得它能化解魔脉内的魔气。
只要始树重新焕发生机,这次的魔脉危机应该就能解了,剩下的便是交给时间,不说让始树彻底化解掉魔脉,但它的生机恢复应该能让这片大陆再和平一段时间。
这是林南音最低的期待。
可期待之所以称之为期待,是因为它在实现之前很可能永远都不会实现。
比如现在,沐浴在众人期望之下的始树初时生机磅礴,等它身上的表皮脱落的差不多时,它体内的生机却突然变得紊乱,紧接着原本被压制住的死气猛然爆发,看到这一幕的林南音原本放下的心猛然提到了心口。
她心里生出一丝强烈的不安来。
灵药没用。
那灵药没用?
灵药怎么可能没用?
一连串的问题随着承受不住死气侵蚀而寸寸碎裂的始树最后化为冰冷的疑惑砸在她的心头。
最后的最后,原本残存半丝生机的始树在狂暴死气的侵蚀下彻底化为齑粉,始树一消失,林南音脚下圣山也开始动了起来……
[606]第 606 章
过去几千年的岁月中林南音见识过很多灵地灵物,后者诞生灵智的多,前者中明显诞生自我意识的则比较少,但也不能说没有。
有一些地方林南音在进去后也能微妙察觉到灵地的意志,只是它们大多不曾表现出来,又或者不像灵植灵器等表现的那么明显,可不管它们再如何诞生意识,也绝不会像此刻她脚下的魔脉一般,整座灵脉都宛若会呼吸般起伏颤动。
魔脉所表现出的生机让林南音不由背脊发寒,可不等她思考为何会变成这样时,她整个分魂已经被人一把攥进了手里,“那药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们在其中做了手脚!”
质问林南音的是当初最先见她的那位殿主,她此时看向林南音的面容极其狰狞。也不怪她神色如此难看。
相对于林南音只察觉到圣山即将苏醒不同,此时此刻仙罚之地的所有修士都前所未有地心头笼上了一层惶惧,哪怕是曾经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殿主们也不例外。甚至,他们反而还因为自身修为越高,那层逃不掉挣不脱的恐慌更加浓重。
“你凭什么说是我们做了手脚?”这个时候真相缘由不明,林南音也绝不会认下这口锅,“药我送来之后你们都是仔细探查过的,当时你们没有发现问题,现在事后问责就想将一切责任推脱?”她操纵着山骓老魔将自己解救下来,“更何况现在事情已经发生,那丹药究竟有没有用已经不再重要,更重要的是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最后这句自然问的仙罚之地的顶梁柱大殿主。
然而始树被毁,其他殿主个个焦急怒目,全程眼睁睁看着事态如此进展的大殿主却转而斜睨了林南音一眼,“还能怎么办,只有圣山活过来,压在它身上的封印才会被瓦解,我们从此也不再受困于这方天地之间。说起来,这倒是件好事。”
大殿主冰冷嘲讽的眼神让林南音心头一沉,“药本该有用,是你在其中做了手脚?”
“别这么天真。”大殿主嘲讽一笑,“圣山物产有限,那些灵药搜集我全程没有插手,最多是帮着看了眼有没有用。方子是对方子,我们圣山的药也是对的药,反倒是你们地面上的修士真是聪明,那样一张复杂的配方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改到内藏乾坤,表面看是蕴含磅礴生机的灵丹妙药,实际内里却能激发始树内的死气将它彻底葬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