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不需要说话,她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微小。
拍卖会上,道宫周围三千亩良田一共分为三大块,分别进行拍卖。
场中收到邀请来的人叫价格语气都十分温和,没有丝毫激动,好像只是闲聊,但价格却咬得很紧,你追我赶,谈笑间谁都不愿意松口。
就算没经历过这种场面,金不欢也嗅到了这风平浪静下各家势在必得的决心,她一面心里奇怪这些地为何争的这么凶,一面为自己一定会出价的父亲捏了把冷汗。
经过好几轮的明争暗斗、含沙射影利益交换,在第一部分地的价格即将得出最终卖家时,金坊正紧着喉咙开了口:“三万两。”
他这一开口,场中人像是终于注意到了他一般,目光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你确定你要出价三万两?”城主府今日负责这场拍卖的师爷看向金坊正缓声问道。
这些视线让金坊正背后微微出汗,他咬咬牙,道:“确定。”
“那我们需要查验你是否能出的起这笔银子。”师爷继续道。
金不欢这时心一紧,她好像没看到父亲出门有带银票。三万两,这放怀里都得鼓鼓的一迭。可父亲胸口平整,荷包也和平时一样干瘪。
就在她担忧时,却见父亲从衣袖里掏了掏,最后当众掏出一绿色小瓷瓶来。那小瓷瓶很是粗糙,和路边小摊上卖的没什么两样。
“这什么?”她轻扯父亲的衣袖道。
金坊正这会儿哪有功夫回应她,他当然也看出这小瓶的粗劣,因为这就是路边摊买的,买东西的银子还是他垫付的呢,可林姑娘出门前就只给了这个给他,这会儿他就算觉得再不行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了,“这是委托我来的那位交给我的,说是其中的东西足够买下今日要拍卖的有所的地。”
他这话一出,场中所有人全都正色起来,目光更是十分直白地全都看向了他手里的绿色小瓷瓶。
这样的瓶子不过巴掌大,一看就是装药丸用的。
这里面装的会是什么?
总不能真的是那样东西吧。
种种猜测闪过,哪怕所有人都觉得可能性不大,可还是难免眼底流露一丝火热。
“是吗?”师爷神色依旧平稳,“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得拿去后堂让专门的人来验一验了。”他话音落,外面就有护卫走了进来。
只是不等护卫将金坊正手里的东西带走,厅内其他人就阻止道:“我们也像看看这到底的什么好宝贝竟然这么值钱,不若就在这厅内查验,也好让我都开开眼界?”
然而那位师爷却用不能泄露客人私事为借口,怎么都不允许当面查验。
他越是不肯,场中其他人反而一副越要看的架势,场中气氛一时陷入僵持。
一直坐在父亲身边的金不欢旁观许久,哪还不明白只怕父亲手中瓷瓶里装着的东西不简单,不然这些权贵不可能会好奇心这么旺盛,宁愿得罪城主府的人也要看里面是什么。
见父亲还在等那些大人物商量结果,金不欢却是劈手夺过父亲手里的瓷瓶,趁所有人还未注意时揭开了瓷瓶的盖子,“还是大家都一起看看比较好,省的到时候被人换了又一时说不清楚。”
所有人大概都没想到她会突然动手,正意外着,紧接着令他们感到更为惊讶的时发生从——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从那粗制滥造的瓷瓶里冒出一股白气,那股白气很快在大厅内扩散充斥,所有嗅到这白气的人俱是精神一振,宛若刚泡完一场药浴,浑身发热,舒坦到不行。
“快快,快盖上!”有人反应了过来,忙叫金不欢把瓷瓶的盖子盖上。
都到了这个地步金不欢哪还没反应过来这瓷瓶里的东西格外不凡,她当即手忙脚乱将瓷瓶盖上,再抬头,环顾四周,却见周围的贵人们个个都神色大变,情绪外露,哪还有原先的矜持自傲。
当然,瓷瓶被打开后的改变不止这点。
首先就是他们父女俩的位置被安排到了最前面,接着原先对他们冷淡客气还带着丝丝俯视的权贵们一个个都变得极为和善好相处,好像同他们父女一见如故,最后城主府的人更是直言说拍卖结束后让金家父女多留一会儿,说是城主要召见他们。
城主那可是整个神京中最有权势的人,寻常人想见他一面基本不可能,而现在对方却主动要见父亲和自己。
闻言金不欢和父亲对视交换了个眼神,后者惊喜中又满是忐忑,至于前者此时却想到了更多。
‘前倨后恭’这个词她今日在这可算是真正体验了一把,最关键的是,一切态度的转变竟然只因为一个小小的瓷瓶。
林姑娘的能耐究竟有多大?
在她思绪万千之际,拍卖会已经继续。这回出乎金家父女意料的是,众位权贵对于道宫这份田产的争夺变得更加激烈。原先三万两就已经的高价的价格很快就破了十万,而且还隐隐止不住。
金坊正想开口跟着加,却被人拦住,道:“金老弟别急。”只一会儿的功夫,金坊正就成了‘金老弟’,“这些田产最后肯定是归林姑娘,我们竞的也不是田产。你不必再加,坐着喝茶看热闹便是。”
林姑娘要用瓷瓶里的东西换田产,他们肯定争不过林姑娘,可皇室要的是银子,所以他们打算将田产拍下来和林姑娘交换,也就是说这已经不单单是在竞拍田产,而是在竞拍那瓷瓶里的宝贝。
想明白这些后,金坊正重新坐了回去。
最后一番激烈角逐,这些田产最后被一甘姓富商拍走,值得一提的是,城主夫人也姓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