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以欢当即放下手中的东西,就要领着林南音出门。
林南音却让她收拾一下衣物,何以欢想着到时候去了三家庄说不定需要在那住一天,因此转身收拾了一小包衣物这才出了门。
三家庄距离神京不远,也就二十多里的路程。何以欢本来提议雇辆马车,然而林南音一句‘雇车要钱’便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她们俩也就换乘了两腿居士,一点点朝着目标方向走。
二十里路不长,等走到三家庄林南音竟然发现这里还是个她难得熟悉的地方。
当初她和邻居们就是因为发现了布满瘴气的桃林之后还有一块肥沃的农庄,靠着那的兔子开始过上了吃饱的生活,后来她还曾在那农庄地下得到过一个储物袋。
再后来那片农庄因为灵气比其他的地方更浓厚,被各家争夺,云闲还悄悄分了块给她。
现在再来这里,当年的桃林和农庄都已不在,可地形却还是当年的地形。她稍微一眼就认了出来。
在林南音站在庄子口远望山景时,庄里人已经发现了她们的存在。
或许是她们俩看着挺像好人,庄里的人对她们态度也很客气,过来就问客人这是打哪来,是不是来买玲珑布的。
玲珑布就是三家庄的特产,布料柔和透气,适合当内衬穿,年年都有外来的商人来找他们谈生意。
“是的。”林南音想到自己手里的钱花着花着又快见了底,也是时候赚点银子花花了,“我们从神京来的,不过打算弄点布去外地卖卖。这生意是和你们谁谈?”
听她们的来买布的,打招呼的妇人当即脸色笑容多了三份真诚,“这就要看你们要的量大不大了。只十几二十匹的话,我家就有。要再多个数,就得找我们庄上的管事了。客人您看是直接去我家还是?”
“我若想进了三千匹的货呢?还是找你们管事吗?”
三千匹?
迎客的妇人愣了愣,旋即脸色笑的开花。三千匹可是大主顾,这一单生意谈下来,接下来半年整个庄子都有活要忙。
“这我们管事可做不了主,得庄主才行。”妇人忙招呼着,生怕肥羊跑了,“我现在就带您去见我们庄主。”
就这样,林南音两人一下子从一个新来的客人变成了新来的贵客。
这一路过去,林南音瞧了瞧,发现这里其实和外面也没太大的区别,就是这里的女人们说话的声音比外面的大,另外就是外面一些基本都是男的做的的事里面也有女人的影子,像是庄子里的护卫队里就有女护卫,下面练武的孩子里也同样有女童。
顺着庄子里的石板道一路走到庄子房屋最大的那户人家,迎客的妇人先上门通传了声,很快里面就有人迎了出来,紧接着林南音就见到三家庄的庄主。
“我姓张,”庄主是个年迈的妇人,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许多痕迹,但同样也赋予了她丰厚的阅历与人生智慧,“客人看着不太像是来买布的。”
这点林南音承认的异常坦荡,“在刚才那位大姐开口问我是不是来卖玲珑布的客人之前,我的确还没生出这个想法,甚至我来这里也是临时起意。”
“哦?”张老太声音还是不急不缓,“那客人原本来是为何事?”
闻言林南音朝何以欢看了眼,何以欢立马会意,“我去看看布。”她这般说,屋内其他人自然也明白了林南音的意思,当即表示要带着何以欢去看。于是整个厅内很快就只剩下林南音和张老太。
“庄主你现在七十古来稀,不知道对从前的事还记得多少。”林南音也开门见山,“听闻你这一脉的后人,女孩都随你姓张,男的却是姓薛。你可知这其中缘故的由来?”
林南音这话一出,老太当即抬眸看向了她。
“你若不知道的话,我却是知道一点。”林南音已然继续道,“你们祖上姓薛,后来育有一儿一女,女儿嫁给了张姓人家,之后过了好几代,时世变迁,薛家后人入赘给了张姓后人,从那之后你们一族就约定男姓薛女姓张,代代不改,一直持续到了现在。你看,我说的对否?”
张老太先是惊疑,但很快就平静下来,“客人说的这些大多都是我不知道的事。打我记事开始就知道我们一族都是如此规定,往后只要我的血脉不绝,这规矩都会如此传承。反倒是姑娘竟然知道这些事,实在让我意外。听姑娘这语气,似乎同我们家有旧?”
“是有一些渊源。”林南音道,“我如今就住在永安坊。”
在她提及永安坊的时候老太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林南音就知道,怕是薛家后人都不知道那里曾有一间老宅是他们的。
“当然,之所以会寻到这,主要是我曾受到一人的委托,将他的一些遗物带回故里。可惜我到神京后却没找到薛家后人,多方探听,才查到了三家庄。”林南音也不卖关子,“委托我的人姓薛,叫薛长明。”
这回老太的眼里有了波澜。
她久久无言,最后长叹了口气,“我信你说的话。几百年前我们家在神京显赫一时,据说就是因为出了位天才。那位天才先辈就是这个名姓。此事只有族中族长才知晓,旁人知道这个名字的怕是已经没有。没想到这一代代下来,传到了我这竟然还听到了有关那位先祖的消息。你说他委托你将遗物送回,那意思是他已经坐化了是吗?”
“是。”
“可惜了,我出生太晚,无缘得见先辈风姿。”老太道,“现在和以往已经不同。客人能遵守信诺将遗物送上门,我等感激不尽,但我们现在都是平头老百姓,怀璧其罪的道理老身还是懂的,没必要因为一点贪欲害了整个庄子的人。东西客人还是自己留着吧,心意到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