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样的?”云姝叹道,“红楼是……”
“一个江湖组织。”
“原来如此,我还是第一次听闻江湖上的事儿。”云姝对此很是感兴趣,她从小便被养在深闺,出门也只是结交同样家世的闺秀或是宫中的贵人,并没有机会能接触到这些,“你平日得空,可否同我讲讲江湖上的事儿”
芙蕖愣了一下,笑道:“夫人感兴趣,奴婢自然不会拒绝。”
寂静的院落逐渐嘈杂了起来,朝颜招呼着厨房的下人将膳食全都端进了屋。
瞧见了已收拾妥当的云姝,眸子闪过一抹惊喜:“夫人醒了!您可还有何处不适”
朝颜一下子扑过来拉住了云姝的手,左看看右瞧瞧。
“朝颜,我好好的,你这么大反应做甚?”云姝颇有些无奈。
“夫人烧了一晚,奴婢自然是担心的。”
云姝拍了拍她的头,敛起了面上的笑意:“昨夜我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主君他……”
“主君来守了夫人一整晚!”朝颜嘴角咧开,“夫人一直没有退热,主君便让奴婢端了一盆凉水,而后亲自照顾夫人。”
云姝眨眨眼,神色间满是不可置信:“你是说,主君不止守着我,还照顾了我一整晚?”
“是,看来夫人日后不必想太多了,您在主君心目中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说话间,桌面的膳食已然布好。
朝颜似是又想起了什么,道:“对了,夫人醒了,主君还不知道呢,奴婢去请主君过来!”
说罢,她转身便蹦蹦跳跳地跑远了。
云姝无奈摇摇头:“这丫头不从来都不爱往主君那边凑的吗?今日怎的这般积极?”
“或许……是长大了罢。”芙蕖笑着将椅子都摆好,“夫人先坐。”
“嗯。”
这边,朝颜来到主院,故意无视了门前的卫钏,冲着屋内福身道:“主君,夫人醒了,春华苑的晚膳也已经布好,主君何时过去?”
见她言论如此直接,丝毫不委婉,卫钏不由觉得心惊。
谁给她的胆子敢跟主君这样说话的?!
屋内的岑祁竟出奇的没有恼,起身抬脚走了出来,语气听着竟带有几分愉悦。
“卫钏,去昭雪苑将顾鸢也唤去春华苑。”
“是。”
朝颜低着头,待卫钏走远了才偷偷看了一眼他离去的方向,想起云姝还在屋内等着,她忙收回了目光:“主君请。”
待岑祁到了春华苑时,门窗大开,云姝正坐在桌前低着头,手捧着一本书,看得很是认真,连院内来了人都未曾发觉。
他驻足片刻,抬脚进屋:“身子如何了?”
听见声音,云姝抬头,顺手将手中的书随意搁下,站起来垂眼福身:“妾已经好多了,多谢夫君挂念。”
岑祁顿了顿:“将窗户关上罢,莫要吹风了。”
“啊……好。”云姝怔愣了一下,意识到对方此言是在关心自己,心中朦胧地蒙上了一层暖意。
朝颜听话地过去关上了窗户,岑祁也不见外,在云姝身边坐下,垂眼看着桌上的膳食,皱了皱眉。
“怎么回事?”
云姝一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轻声道:“是这样的。”
“嗯?”
“若主君有一丝厌烦我的态度,那些下人便会在吃穿用度上克扣。”她低着头,长睫覆住了眼眸,“妾身都已经习惯了。”
岑祁沉默了片刻,将卫钏叫过来吩咐了几句。
不多时,卫钏另带来一批下人过来,他们将桌上的膳撤了去,又重新布上新鲜的,折腾完时,顾鸢已经候在了一旁:“哥哥。”
“坐罢。”
岑祁应了一声,目光始终落在云姝的身上:“往后,不会有人敢克扣你的吃穿用度。”
她眨眨眼,下意识望向他,男人眼眸黑沉,眸底有愧意,还带着几分她看不懂的情绪,顿了一下,她笑了笑:“多谢夫君。”
许是感觉到了被冷落,顾鸢的神色有些许的不自在,她轻轻咳了两声:“哥哥,鸢儿有些饿了。”
岑祁注意到她,道:“嗯,那就吃。”
岑祁讲究规矩,又不喜聒噪,用膳时从来不会说话,也不许旁人说话,所以在同他一起用膳时,云姝向来都很安静。
可今日不同,有顾鸢在。
她似乎坐不住,总要出声同岑祁说话。
后者却并不似往常那般冷脸,反倒很是宽容,并未责怪就罢了,还很是耐心地接话。
说到底,云姝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她垂着眼,片刻便放下了碗筷:“妾吃饱了。”
“怎么吃这么点,还是不舒服?”岑祁眉心微蹙着问。
她轻轻摇头:“就是没什么胃口罢了。”
岑祁颔首,便没再追问。
待顾鸢也放下了碗筷,他才道:“鸢儿,今日唤你过来,是有事要告诉你。”
“什么?哥哥有何事说便是了。”顾鸢笑了笑,看起来很是乖巧。
“你落水之事,并非你嫂嫂所为。”
话音落下,顾鸢的脸色变了变,下意识看了云姝一眼:“那……”
“主使另有其人,我还在查,你莫要与你嫂嫂生了嫌隙。”
听言,她沉默片刻,扯了扯嘴角:“知道了哥哥。”
“嗯。”岑祁似是放心了下来,点点头,“我还有公务要忙,你正好陪你嫂嫂说说话。”
“是。”
岑祁走了。
一时间,屋内除了几名侍女,便只剩下了顾鸢和云姝二人。
“哥哥让我陪嫂嫂说说话,不知嫂嫂可有什么想聊的?”顾鸢歪头看着她,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看见顾鸢的神情,她竟会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