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就住在寺庙里?”
“是啊。”谢温应了一声,带着他来到了后院的一处厢房。
“这里是我睡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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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祁有些迟疑地踏进了这个狭小的屋子,环视了一圈,眸中满是不解:“你就住这种地方?”
“有何不好?非得是高门大院才舒坦?”谢温笑了一声,将带回屋里的东西搁下。
“当年匆匆一别,如今再见,岑大人都已是万人之上了,让人瞻仰。”谢温收起了平日里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看着岑祁说道。
岑祁也不客气,在凳子上坐下:“可你落魄了。”
“不,你错了,或许于你而言我是落魄了,可你又怎知,这样的生活在我看来,何尝不是一种享受?”
谢温提起茶壶,本想给岑祁倒杯茶,但发现里边儿是空的,只能无奈作罢,干笑一声:“寒舍简陋,你将就将就。”
“无妨,我坐坐便走。”
岑祁也没了要再同他寒暄的心思,开口道:“说罢,你为何诈死?”
“岑大人,又不是审犯人,何必如此不近人情?”谢温唇角带着张扬的笑,看着他。
“你上任那年,皇兄下旨封我为凌王,派往封地,那是我们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
说到这儿,谢温叹了一口气,笑意也敛了几分:“你应该有所听闻,关于我的风流韵事。”
“没错。”岑祁并未否认,“当时都传,你同王家二姑娘私定终身。”
“嗯。”谢温整个人明显蔫了下来,“欢儿,我同她青梅竹马,的确属意于她。”
“她从小身子不好,得了一种很难治的病,因此在我父皇在位时,我就无心朝堂之争,无心皇位,只一心钻研医术,想要找到能够救她的法子。”
说到这里,谢温顿了一下,紧抿着唇,低下头:“可……”
意识到自己红了眼,失了态,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在我出城前往封地那日,她还来送了我。”
“我依然没有放弃研究医术,我每月都能收到她寄来的信,也会给她回信,我终于找到了救她的法子,将方子写在了信纸上寄给她。”
“而等到的回信却是她姐姐所写。”
岑祁微微垂下眼,忍不住问:“她姐姐?王蓉珺?”
“没错。”谢温苦涩地笑笑,“我后来收到的信,都是欢儿的姐姐,模仿她的笔迹写给我的,欢儿在那时便……去了,她姐姐给我写信,也是告知我王家辞官离京,让我不必再写信了。”
“我感觉没意思,我不想被困在封地,当个王爷,被安排娶妻生子,浑浑噩噩的过一生。”
谢温看了岑祁一眼,故作轻松道:“于是,我就靠着自己所学的医术,想了个法子做出病重的样子,让我的心腹替我隐瞒,所以,才有了谢温。”
话音落下,厢房内安静了好一阵。
岑祁忽然笑了一声:“你倒是放得下。”
“有何放不下的。”
谢温笑了笑:“但我认识你夫人,是纯属意外,你可莫要多想。”
听言,岑祁点点头,没说什么。
谢温顺手拿起茶杯递到嘴边,看了一眼空空的杯子,又将它放了回去:“你同我讲讲,你对你夫人……是何态度?”
岑祁垂下眼,眸中带着迟疑和纠结:“我自然是将她当做执手一生之人看待。”
“不,你犹豫了。”谢温一眼便看穿了,道,“你不信任她。”
这下,岑祁薄唇微抿,没有应声。
谢温笑着摇摇头:“有些事儿,若是找不到证据,那便说明此事不存在,是无稽之谈。”
岑祁眉心微蹙,愣了一下,抬眼看向他。
“你应当能明白我的意思。”谢温歪了歪头,眉梢轻挑,“我对你印象一直不错,所以告诫你一句,珍惜眼前人。”
“再提醒你一句,你夫人现在的身子,避子汤是万万不能再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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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姝回府时,天已经黑了。
她并未耽搁,快步回了春华苑,便见到一个守在门前一动不动的身影。
“芙蕖?”
门边的人愣了一下,忙小步过来,低着头福身:“见过夫人。”
“你在这儿做什么?”云姝奇怪地问道。
芙蕖迟疑了一下,如实说道:“在等夫人回来。”
听言,云姝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神色颇有些不自在:“等我做什么?”
说着,她清了清了嗓子,抬脚便往屋里走。
芙蕖抿了下唇,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很快跟上:“夫人,您还在……生奴婢的气吗?”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有些微妙。
朝颜觉得浑身不自在,缩了缩肩头,忙跑过去,装作很忙的样子给云姝倒了杯茶。
云姝叹了口气,抿了口茶,这才抬眼看向在自己面前规规矩矩站着的芙蕖,道:“我并未生气。”
“夫人?”芙蕖愣了一下,有些诧异。
“你本就是他的人,自是优先遵从他的命令和吩咐。”说到这里,云姝顿了一下,又道,“可我的吩咐,你也都用心在办啊。”
“所以,夫人不生奴婢的气了?”
云姝点点头:“我不生气,你还是跟从前一样,不必多想。”
话音落下,芙蕖紧抿着唇,红着眼,眸中不知何时已布满了泪水,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多谢夫人,夫人对奴婢太好了,奴婢无以为报……”
“好了,快起来。”
云姝笑了笑,伸手将她扶起:“我倒是忽然想喝你做的银耳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