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心……”谢温抿了抿唇,道,“不如,让玲珑假扮你。”
……
翌日一早,玲珑便换好衣裳,蒙着脸进入了叙兰时。
她将袖中藏着的信塞给茗娘子,轻声道:“茗娘子,我这几日身子不适,让你担心了。”
茗娘子愣了一下,接过信立马会意道:“姝娘子可算来了,快过去。”
玲珑点点头,走到了屏风后边儿。
屏风后的几人看着玲珑,诧异地睁大眼:“玲珑?”
玲珑示意她们小点声,看向鸢娘道:“鸢娘子,待会儿还得劳烦你配合我。”
鸢娘茫然地眨眨眼:“好。”
果然不多时,岑祁出现在了叙兰时中。
茗娘子笑着迎上去:“公子,今儿个姝娘子来了,你想听什么曲儿?”
岑祁眸色暗了暗,看向屏风后的位置:“随意便好。”
说罢,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屏风后,鸢娘坐在琴架边,垂眼奏了一曲。
岑祁全程半眯着眼停着,待琴声消失,他站起了身,看向茗娘子:“我想见见这位姝娘子,价钱不是问题。”
“公子,您就莫要为难我了。”
茗娘子无奈地陪着笑。
玲珑偷偷观察着下边儿的动静,道:“茗娘子,我有些不舒服,便先回了。”
“好,你回。”茗娘子应了一声,笑着看向岑祁。
卫钏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主子,听声音应该不是……”
“我要亲眼看看。”说罢,岑祁转身离开了叙兰时。
他快步钻进小巷,很快便迎面撞上从后门出来的玲珑。
“你是姝娘子?”岑祁看着她问道。
玲珑被吓了一跳,忙道:“这位公子,你有事吗?我们叙兰时的琴女不以真容示人这是规矩,还请您自重。”
话音落下,岑祁眼眸微眯,看着她一会儿,侧身让开:“失礼了。”
玲珑瞪了他一眼,抬脚走出巷子。
待回到院中,她才松了一口气,忙进屋找到了云姝:“娘子,成了。”
云姝舒了一口气,笑着点点头:“如此甚好,他应当可以打消疑虑了。”
与此同时,巷中。
卫钏叹了口气,看向岑祁:“主子,连芙蕖都未找到夫人的下落,您就放下罢,夫人定是……没了。”
“不。”岑祁眸色暗了暗,笃定地摇头,“方才的琴音,跟前几日的琴音不同。”
“琴音不同?”
卫钏愣了一下:“主子,您的意思是……”
“方才见到了,并非姝娘子。”
卫钏眨眨眼:“那咱们怎么办?”
“等。”岑祁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等这个真正的姝娘子出现,我倒想知道,她为何要躲着我,还不惜演这么一出戏。”
-
谨慎起见,云姝接下来半个月,依然没有出门,就连谢温也陪她一起等在院子里,陪着悦儿。
玲珑守在一旁,思索道:“都过去半个月了,身为朝廷命官,那人应当挺忙的罢?或许此时已经离开扬州城了?”
谢温想了想:“有可能,可惜咱们在官府没人,探不到情况。”
“或许罢。”云姝迟疑道,“不是说,他已经好几日没有出现在叙兰时了吗?”
“那应当是走了。”
玲珑说道:“娘子终于不用再这般躲躲藏藏的了!”
云姝笑着点点头:“正好,我今儿个去一趟叙兰时,同茗娘子好好解释一番近来的事儿,她怕是也担心坏了。”
“好,奴婢伺候娘子更衣。”
不多时,外边儿下起了雪。
云姝裹上了一层厚厚的斗篷,撑着一把伞,出了院子。
她一路从小巷来到了叙兰时的后门,拿出钥匙开了锁,推门而入。
院中同平日没有什么区别,她躲在廊角,冲着店内的茗娘子招了招手。
茗娘子很快注意到了她,跟客人们交代了一声便走了过来。
“事情解决了?”
“嗯,那人应该是走了,此次还要多谢姐姐帮了我一个大忙!”
云姝笑着说道。
“好,你没事儿就行。”
茗娘子笑了笑,道:“进来罢,里边儿烧着炭盆,暖和。”
云姝应了一声,将伞搁在了一旁,随后取下斗篷走进了屋。
此时一曲刚毕,一位客人喝了一口热茶,打破了沉寂:“茗娘子,你们这儿,姝娘子是走了吗,半个多月没见她了。”
茗娘子愣了一下,往屏风后看了一眼,答道:“姝娘子这半个月是身子不适,今日刚来呢。”
“好啊,那姝娘子来一曲长乐罢。”
“是啊来一曲。”
云姝冲茗娘子颔首笑笑,坐到了琴架旁。
很快,低沉琴声在叙兰时中响起。
云姝低头认真抚着琴,一曲还未过半,却忽然听见茗娘子喊了一声:“公子?”
她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抬眼从屏风间的缝隙往外观察。
岑祁大步走了进来,笑着道:“茗娘子怎么这副很惊讶的样子?”
“啊……”茗娘子干笑了一声,“公子请。”
再次听见了那道熟悉的声音,云姝眼睫轻颤,周身像是直坠冰窟般寒冷。
忽然,她感觉指腹一疼,紧接着噔的一声,,一根琴弦断了开来。
“姝姐姐。”
鸢娘担心地睁大眼凑了过来:“你没事儿罢?”
云姝轻轻摇头,此时满脑子都是在屏风另一侧的岑祁,心乱如麻。
许是因为俱意,她觉得身子都僵了几分。
“姝娘子来了罢?”
屏风的另一侧,岑祁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