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沈宿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这是一套新的衣服,和他睡前穿的并不相同,这是谁给他换的?!
之前没有沈宿的命令,小太监和宫女们只能在门外等待,就连李蛰也是如此。他和老婆过着二人世界,自己穿衣服或者互相给对方穿,从未让别人服侍过。
说起老婆......沈宿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顾泽西在这场政变中提前离开了,他现在失去了权利和地位,成为了别人的阶下囚,自身难保,更别提保护老婆。
他只希望顾泽西的计划中,离宫的时间提早一点,再提早一点,安全地离开现在这个是非之地,平安到达他自己的居所。
因为知道了顾泽西第二天打算离开的事情,沈宿睡前饮了许多酒,但是现在——他身上没有一点酒味,只有淡淡的皂荚香气,他平常沐浴的时候,不喜欢放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简简单单地用皂荚清洗即可,而且老婆也非常喜欢他身上的皂荚的清爽气味,所以这个习惯就保留了下来。
沈宿心中有一个不好的预感。
他从不让人服饰他洗澡,谁会知道他洗澡只用皂荚?!
偷、偷看他洗澡的变、变态?!
还是只是巧合?
而且如果虐待人,羞辱人,为什么不把他关到别处,而是锁在床上?要知道羞辱人的方式多了去了,随便把他放在哪里,牛棚、地牢,随便一个地方就能够让人备受折磨。良心一点的,或者为了眼不见为净,也可以将他幽禁在偏远荒凉的宫殿,让他饱尝被宫人白眼、捧高踩低的痛楚。
有那么多选项可以选择,为什么,偏偏是床上——这个暧昧的地方呢?
沈宿想到这里,竟然觉得一丝凉意袭来,他紧紧地搂住自己,却还嫌不够,他钻进了被子里。
所以这是什么意思?
是金屋藏娇......吗?
他就是那个“娇”?
荒唐!荒谬!
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沈宿绞尽脑汁使劲找理由反驳这个猜想,但是他忽然发现了另一个刚刚没有注意到的、让他惊恐的事实——自己好像已经被洗好了,身上一丝异味也没有,头发也整整齐齐地披在脑后。
现在就像一个被禁锢的礼物,乖乖坐在床边,等待接收者拆开享用。
啊啊啊啊救命!!
沈宿慌乱地爬下床,因为手脚无力发软,他一头栽在床底下,要不是地面上铺着厚厚的白色绒毯子,他恐怕要磕的头破血流。
但是就算如此,他依旧因为这个大动作,整个人眼冒金星,趴在地上眩晕了好半天都爬不起身来。良久那糟糕的感觉渐渐平息,他继续努力地往前爬,可是后面坚固的锁链却牢牢拽住了他。
沈宿手边根本没有任何可以撬开锁链的工具,而且力气也已经在耗尽的边缘。
他只能拼命用手去拽那条金链子,哪怕知道这样根本无济于事,他的力气相对于坚硬的链条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果然链条毫发未伤,他的手心却被磨地一片通红,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沈宿捏紧拳头,狠狠地捶向地面,地面上的绒毛接住了他轻飘飘的打击。
他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漫天的挫败感向他袭来。
门外传来脚步声,沉稳地一步步向这边走来,从微弱得听不见,到逐渐清晰起来。
那人来了!
没由来的,沈宿就是知道,这人就是囚禁他在床上的那个家伙!
他要走!他不可以坐以待毙!
沈宿咬紧牙齿,拼命地拽那链条。
链条晃动,传出哗啦啦的声响。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沈宿的心渐渐沉下来......
他甚至有一种感觉,觉得自己好像待宰杀的羔羊,又像是别人餐桌上的一盘肉,唯一的作用就是等待被享用,他毫无反抗之力,那人也没有给他留下反抗的机会。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步、两步、三步......他就在门外了!
沈宿的呼吸急促起来,他的心砰砰乱跳。
怎么办?
他该怎么办?
说实话,沈宿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有这一天。
他要被人染指了......
不可以,不可以!
他不能对不起老婆,他不能被这里的人玷污,不光是恶心,如果真的被这样那样,他就再也不是男德学院的好学员了,到时候老婆嫌弃他不要他了可怎么办?
不可以、不可以......
纯1的尊严不可以被挑战!
他沈宿,就算在这种情况下,绝对不会屈服!
纯1宁死不屈!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沈宿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奋力爬到床底。
锁链因为他的动作哗啦作响。
门口那边传来一声轻笑。
笑个屁!沈宿屈辱地握紧拳头,他缓缓将舌头往外伸,牙齿抵在舌根上,慢慢压紧。
现在没有任何工具,他又没有力气,除了咬舌自尽,就只有用脚上的锁链勒死自己了,但是看上去第二中方法滑稽又不靠谱,如果真的行动的话,就会出现头和脚在一处的搞笑死状。况且他现在也没有办法把脖子放在链子上,所以只能选择第一种。
咬舌自尽相信大家都听说过,沈宿也略有耳闻,但是第一次尝试总有些不熟练,他听说的原理大概是,把舌头咬掉之后拼命往下咽,用那半截舌头把自己噎死,还有一种说法是,咬舌的过程中会流出大量的血,那血会把自己呛死。
锋利的牙齿已经刺破舌头,剧烈的痛楚疯狂刺激着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