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难怪她会这样,她沐家世代在朝为官,按理说该是人丁兴旺,但事实上家里不说是一脉单传也没好到哪去,而之所以会这样全因为他们家都是武将,所以瑶妃已经受够了亲人们一个个战死沙场,无奈食君俸禄为君解忧,你吃一天皇粮就得上一天岗,可她儿子是皇子,本该养尊处优的日子不过,偏偏往沙场跑?哪个母亲听了能受得了?
望着母亲那因愤怒而涨红的脸颊,楚煜没有感动只有嘲讽,若真这么在意他这儿子,又岂会对他真正的危机不置一词?
再怎么想,戏还是要做足,因此他站起身来撩袍跪倒在地上:“母妃,儿臣知道此举让您为难了,可儿臣身为皇家子嗣,享受着天下百姓对儿臣的敬重,又怎能忍心对百姓的苦难置之不理?当年您说服父皇将儿臣送到外公那习武,不也是想让儿臣学会了武艺,好保我大祁世代安宁,保我大祁的百姓不再受人欺辱?”
“我那是……”瑶妃觉得平日里儿子的脑子挺聪明的,几日不见怎么还傻了?她那是想保大祁百姓吗?她那是怕儿子没有自保能力早晚再丢了性命,毕竟护卫再多也有照顾不到的时候,哪有自己护身来的安全?
想来想去,这位把账都算到晏含烟的头上了,要不是那女人与人通奸刺激了煜儿,她儿子岂能如此荒唐?
当娘的刚想好好与儿子说道说道,就听门口处有人大笑道:“好,不愧是朕最宠爱的皇子,煜儿,你有此心父皇甚是欣慰,你不知昨日父皇还在想派谁去摆平那群胡人,既然煜儿想要领兵,这兵马帅印,父皇就交给你了!”
见景孝帝一脸喜悦的看着儿子领旨谢恩,一旁的瑶妃面如死灰……
其实上辈子的楚煜不是此时去的,他是在与晏含烟成亲后去的,比这辈子迟了几个月,也就是迟的这几个月,给大祁的官兵造成了重大伤亡,要知道,北胡因地势的关系日子极其艰难,可以这么说,吃喝穿戴就没有一样是他们不缺的,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可想填饱肚子他们就得抢,平日里是小团伙小范围的抢,若点背的碰上个灾荒之年,那就是举国出兵去明抢。
这里面首当其冲的就是富饶的大祁。
大祁也不是不想把这国家给灭了,关键是对方那地儿实在是不好管理,历史上好几个国家都曾将这小国给灭了,可当你损失了大半兵力将对方灭了之后,那地儿既不出粮食也不出矿产,时间长了疏于管理,当地的人很快就干掉那的管理者开始自立,所以多年来对待北胡的战略,就是他们侵犯一回,我打趴下他一回,再侵犯一回,我再打趴下一回,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长久以往,大祁也已经有点习惯了,不想从今年春天开始,那北胡出了一个非常厉害的将领,短短两个月,这男人已经领着自己的手下冲入雁麟关,没到冬天就被对方入了城,这是以往从来没有过的,也难怪景孝帝动怒的想要派兵。
上辈子的景孝帝确实派兵了,派的是大将军闫硕,这位大将军到了之后与对方打起了拉锯战,直打到金秋十月,北胡大军席卷了大祁运去的粮草,并再次攻入雁麟关。
当大将军闫硕战死沙场的消息传来,景孝帝的心中是痛并兴奋着,跟随他多年的老臣身亡他自然心痛,可转眼他就满心暗爽的把年轻的楚煜送上了战场,在他想来,久经沙场的闫硕都被对方给杀了,初出茅庐的楚煜又多了啥?不想楚煜却一战成名,彻底轰动了朝廷上下。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大将军闫硕】
听闻楚煜将要领兵带将,当晚东宫就杖毙了两名太监,几位王爷府上也是气压极低。这些人从未考虑过楚煜的安全问题,在他们想来,这就是偏心的景孝帝在给他们六弟镀金。
你想啊,堂堂寿王殿下出入必有护卫相随,只要他自己不犯傻,谁敢命令他亲自冲锋陷阵杀入敌营?既然安全可以保障,那不是镀金又是什么?
这几位甭管对那皇位动不动心,一个个都坐家冥思苦想:我得想个什么法子能把老六拽下去?
第二日早朝,景孝帝端坐在龙书案后心情很是不错,今晨他又收到那北胡将领曾力劈猛虎的消息,面对这么一员猛将,必能让那孽子有去无回吧?
这位当爹的一心一意想着怎么坑儿子,哪知道刚把这个‘好’消息一公布,他那些儿子就开始坑爹了。
太子一脸担心的最先出列:“父皇,六弟自打抚州一行身子就大不如以前,西北的气候历来多变,六弟的身子怎么能受得了?”
三王爷痛心疾首的跟着出列:“是啊父皇,六弟的身子还没有大好,再说有我等做兄长的在,却要六弟出兵镇守边关,让我们这些做兄长的于心何忍?”
四、五王爷全都跟着附议:“三哥说的在理,父皇,有我们这些做兄长的在,却让身体不好的六弟领兵作战,我们于心何忍啊?”
上面的皇上一听险些气乐了:“于心不忍?老六自幼习武又是我皇家之人,到了西北既能战场杀敌,又能振我大祁雄风,你们去了能做什么?见到那些胡人拿笔杆子捅吗?”刀剑无眼,真当战场是好玩的?北胡人到了秋天就是一群饿狼,就算他儿子多也不是这么糟蹋的。
听到这话大伙都知道想把寿王留下是不可能了,既然不能留下——
太子再次俯身施礼:“父皇,六弟虽枪法出众,可他毕竟未曾领过兵,不如派厉老将军随行,厉老将军性子沉稳又久经沙场,必能帮六弟分忧。”更主要的是,那厉老将军是他家太子妃的亲叔叔,实实在在是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