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女,还不给我跪下!”虞长文看到惹祸的女儿当即大怒。
虞姣似不敢辩驳,踏进房门便瑟缩的跪在门口处,其实她心里也迷糊着呢,不知道这么点事怎么就让对方吐血了?值当吗?
虞长文是真生气了,他眼中充斥着怒火,对着一旁的虞忠道:“去,给我把家法请来!今日我定要好好教训这孽畜!”这女儿实在是不管不行了,笨点他也不说什么,竟然敢把先生气吐血?这要是传出去,人家不得笑话他虞家家教无方教女不严?有这么个不堪管教的妹妹,之润今后又有何颜面?
“且慢!”随着清朗的嗓音传来,虞之润迈步进入屋内,欣长的身材稳稳挡在妹妹身前,拱手对着父亲道,“父亲息怒,不知姣姣犯了何错,惹得父亲如此动怒?”
“你还有脸问我她犯了何错?这丫头目无师长,将先生气至吐血,这还不是错?若没你平日纵容,她焉能犯下此等大错?”虞长文突然想明白了,这女儿平日里虽说事多,可多是被欺负那伙的,如今都敢气老师了,若背后没人纵容,借她俩胆儿她都不敢。
这么一想他开始生虞之润的气,就算他对这妹妹有心补偿,也不能如此不知深浅,难道他不知惯子如杀子的道理吗?
“目无师长?”虞之润左右看了一眼,疑惑的问道,“但不知这屋里哪位是姣姣的师长?”
这话一出屋里人的脸色都变了,连虞长文都被他给惊着了,他不知儿子这是怎么了?大白天还抽上风了?
无视众人诧异的目光,虞之润径自看向宋婉贞,笑容不达眼底的道:“敢问宋先生,这姣姣的师长,指的是您吗?”
若是没有虞之润的那封书信,宋婉贞自会说是,可那信上清清楚楚问的明白,你教了吗?你教她什么了?先生的职责你做到了吗?
看着面容惭愧支吾不言的宋婉贞,虞之润唇边的笑容缓缓退去:“因姨娘的关系,我这妹妹从小生活在梅园极少见外人,怕她胆子小,听不懂的地方不敢问,她第一天上课的当晚我特去探望,在下虽没做过先生却也当过学生,知道初学者必先学习一些简易的笔画,结果她当天就拿回来一个复杂的‘潘’字,并问我这字应该怎么写,说先生教的时候她没记住,当时我也以为她上课没有用心,还为这训斥了她一顿,当晚我命她写出五张大字,并让丫鬟第二天早晨提前拿到前院让我过目,结果就是我认为合格了的那五张大字,被先生评为了朽、木。”
一字一句语调平稳,却砸的宋婉贞步步后退。
“我虞之润即使考中了状元可毕竟没有做过先生,对先生的评定准则也不是太清楚,但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既是师傅所赐,那这朽木的名声我们受着,为了帮她尽快摆脱这朽木之称,我这做兄长的当晚就想帮她预习些功课,结果发现,姣姣的头脑,堪比过、目、不、忘!”
“呀!”
霎时间,屋里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宋婉贞更是不敢置信的跌坐在椅子上。
“凡是需要背诵的东西,只要我教过她两次,她差不多都能记下个七八分,如此聪慧的孩子她会记不住一个‘潘’字的笔顺?敢问宋先生,你真的教过她吗?你教过她什么?她的《百家姓》是跟我学的,《三字经》是跟我背的,《四书》《五经》更是没有学到你半分,你哪来的脸面说自己是她的师长?”说到这,虞之润伸手从怀里掏出上午虞姣写的那份答案,冷笑着甩在桌案上,“一个‘朽木’之名没有毁了她,上午发现她的学问好了,又想让她背上这不敬师长的骂名?宋先生,你是不是真以为我这当兄长的是吃素的?可以一而再的看着她被欺负却坐视不理?”
听到儿子的这番话,虞长文铁青着脸上前一步,拿起那张纸上下打量,而后赫然转头怒视妻子,这位的想法与虞之润一样,对方与虞姣非亲非故,哪来那么大的怨气?能对虞姣不满还有本事指示宋婉贞的,无疑只有这个女人!
别看之前他得到消息时也生过气,可那个气和此时的却不一样。
随着年龄的增长,虞姣的容貌已经越发出色,若说以色侍人不是长久之计,但别忘了儿子说过,这四女儿的脑子堪比过目不忘,要是没有被这愚妇耽搁,当初找人细心教导,如今必是才貌双全,再加上之润这位有才华的兄长,他虞家还得不来那泼天的富贵?
双眼缓缓微眯,他的眼神从妻子渐白的脸色,移至门口仍旧不敢起身的女儿身上,看着虞姣那唯唯诺诺没有半点闺秀风范的样子,他再也忍不住的一拍桌案,狠狠道了声恶妇,而后甩袖离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 【论古诗的重要用途】
一声‘恶妇’,听的宋婉贞宛如晴天霹雳,她自认身正严明何时被人称过恶妇?本就受过刺激的她支撑不住,双眼一闭,便再次晕了过去。
对比刚刚众人的慌乱无措,此时虞府之人倒是颇为镇定,特别是虞夫人,淡定的吩咐下人把人抬到屋里去,话语间再没有刚才的惊慌着急。
其实她之所以脸色发白不是心虚,那是气的,别以为她没听出来,虞之润最后那几句说的是谁?什么叫可以看着她一再被欺负却坐视不理?指桑骂槐的小崽子,以为当了官本夫人就治不了你?
虞夫人觉得,你虞之润再有本事我也是你们兄妹的嫡母,能拿捏你们的地方多了去了,即使我动不了你,虞姣那小贱人却是没问题的,她不是十三了吗?过了年给她定门‘好’亲,我看你们兄妹还不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