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虞瑶再天真也知道自己与冯文骥的姻缘完了,二姐被看到衣衫不整的模样,不管是为妻为妾都注定会嫁给文骥表兄,她们虞家更不会容许姐妹双嫁,想她昨日还盼着母亲能放下对冯家的成见,如今却是全完了。
见她这副模样,虞老夫人的面色越加阴沉,内心深处她与虞夫人一样,都看冯家人不顺眼,没想到她这些子孙们都是不省心的,一个个都被冯家人眯了眼,当初的儿子是这样,如今的孙女还是这样,越想越怒,她当即不留情面的呵斥道:“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三小姐给我拉下去!”
两旁的婆子听到这话犹豫的对视了一眼,终是无奈的上前道:“三小姐,这屋里的事有老夫人做主,您就随奴婢下去喝口茶歇息歇息吧。”
虞嫣自是不能再让虞瑶和祖母顶撞,跟着两个婆子连哄带拽到底是把虞瑶拉了下去。
望着被虞嫣拉走的女儿,虞夫人提着的心终是落了地,想到这事的源头,她不由狠狠的瞪向了地中央的冯文骥。
冯文骥的心里也不好受,虽说他追求虞瑶是存了功利之心,可天天看着小姑娘对自己表哥表哥的叫着,看到自己就欢快的笑着,说一点不喜欢那是假的,可惜事已至此,他也无力再管虞瑶了。
只见他上前一步对虞老夫人和虞长文拱手道:“不管怎么说,今日之事是文骥的不是,文骥愿将二表妹纳入府中,还请舅祖母与姑父应允。”
纳,不是娶,娶则为妻纳则为妾,这里面的含义没人不懂。
从头至尾都沉默着的虞蝶,听到此话,霎时散去了支撑她的最后一点力量,直跪的身子跌坐在地上,只觉得万念皆空。
她一直以来的愿望就是与人为妻,哪怕那人的家世差点,家里穷点,她只想不看正妻的脸色,她只想能亲自养育自己的孩子,只想后半辈子能堂堂正正的活着。为了这,她小心的跟着大姐照顾三妹,面对被排挤的四妹不敢露出半点姐妹情谊,即使对方为了救她伤了手背,她都没敢多问半句,她知道自己胆小懦弱只想着顾全自己,可她若不顾着自己,还有谁能顾着自己?是高高在上眼底没有半点父女情义的父亲?还是被关在庄子里至今仍没有消息的姨娘?
想到姨娘的今日就是自己的明日,想到她们母女这辈子都难有再见之日,心底突生的疼痛让她险些昏厥过去。
多年的委曲求全功亏一篑,为了三妹,她还是被嫡母舍了出去……
虞蝶如何做想,虞老夫人并不理会,若不是看她还算听话的份上,早在两年前就打发了她,何至于再次给虞家丢脸?她也知道这里面怕是有异,但再有异她也没想着给对方翻案,一个庶女罢了,纵是委屈冤枉了又能如何?
想着冯文骥是冯家的嫡长孙,凭虞蝶的身份也是难做正妻,自觉脸上无光的虞老夫人刚想把这事应下,好快点把这祸害送出去,就听一旁的虞之润道:“表弟此话差矣,我虞家的女儿即使是庶女,也是从小在嫡母身边长大的,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若非如此,三王爷又怎会将大妹嫣儿求了去?”
慢条斯理的捏了捏自己的衣袖,他终是挑起了眼眸,漫不经心的望向冯文骥:“若不是三王爷贵为皇子,我家嫣儿又岂会与人为妾?”
你当你小小的冯家能和三王爷相比?
这句话虽然没说出来,可在场的人却都听出来了,虞老夫人心里是高兴的,她最怕的便是孙子向着那冯家之人,如今看来,这孙子不愧是虞家的顶梁柱,果然最看重自家的荣誉。
与之相比,冯文骥却是直接变了脸色,他怎么都没想到虞之润这表兄会说这话?难道他忘了他与冯家的关系?
面对冯文骥的无声指责,虞之润直接无视了过去,转身对虞老夫人道:“祖母,婚姻乃是大事,依孙儿的意见还是与冯家长辈商议了为好,再说此事中表弟虽有过错,但更可恨的却是那敢于蒙骗主子的奴才。”
虞蝶的贴身丫鬟一听此话当即吓得跪倒在地,连声道:“二少爷明察,奴婢真不知道二小姐在那个房间里,当时奴婢没有跟着二小姐,真的没有蒙骗主子……”
“没有蒙骗?”唇角微微勾起,虞之润转头看向将虞蝶裙子弄湿的丫鬟,“她说自己没有跟着二小姐,不知道二小姐在房间里,那你呢?弄湿了主子的衣服,你也不知道主子在哪个房间里?”
看着二少爷俊美的面容似笑非笑,不知怎的,那丫头却觉得心中一寒,当即垂下头怯怯道:“奴婢给二小姐打了水就走了,什么也不知道……”
第一百八十八章 【将计就计】
见二人推脱的干净,虞之润清朗的笑容一敛,冷声道:“好一对能说会道的混账东西!一个身为贴身丫鬟却连主子的行踪都不知晓,一个撞了主子不但不惶恐,反而理直气壮振振有词?若你们两个都没错,还能是二小姐自己不知廉耻,明知无人看守还敢晾晒湿衣?说!到底是谁指使你们陷害二小姐?如此陷害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
若虞之润没有明问,今儿个事即使没人敢说,大伙也是认定了虞蝶的不知检点有意勾引冯文骥,但如今虞之润当着大伙的面问出来了,虞老夫人就必须当场弄出个结论,哪怕是为了虞家的声誉,她也不能让虞蝶这罪名落实了。
看着被婆子强行拖走的两个丫鬟,虞夫人的面色白了白,很快便恢复了镇定之色。
两个背主的奴才罢了,她并不担心对方将她招供出来,更何况这两人的卖身契都在自己手中攥着,量她们也没那个胆子将她招供出来,只不过自打虞之润当官之后,丈夫就收了她不少管家的权利,如今又被消减两个,虽不致伤筋动骨,却也少了两个听使唤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