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煜想的是,他进空间把虞姣接到自己的卧室,两人换个地方吃些水果谈谈心事,毕竟空间虽好也不能天天看,哪知刚进空间就警觉的发现,天窗外的空间已经乌云密布,黑压压一片。
见楚煜进来了,虞姣放下手中笔,笑着起身:“王爷,您怎么来了?”赐婚的大喜日子,真是难为您老还想着进空间。
楚煜不知她心底的酸意,只是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味,再瞅了瞅那隐隐透着雷鸣的窗外,才怀着复杂的心情来到虞姣身边:“那些接风洗尘的已经被本王打发走了。”
侧面解释了一下昨晚为何没进空间,想到前日的‘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他故作不在意的扫了那纸张一眼,也就是这一眼,让我们的寿王殿下僵在当场。
小丫头今天没写诗,因为写诗已经不足以发泄她此时狂暴的心情,所以这位在抄书,都说写字能静心凝神,结果这位抄了好几篇,心没静下来,那字可是要写飞了。
横如枪,竖如棒,勾如弓,撇如刀,一篇本该飘逸灵动的《周国论》,愣是被她抄成了杀气腾腾的战场。
寿王殿下喉咙微滚,终于知道外面为啥隐隐透着雷鸣之声,再看看小丫头那一脸的皮笑肉不笑,他突然觉得有些头疼。
其实以我们寿王殿下的性子,闹脾气的女人坚决不会惯着,可看看那杀气腾腾的《周国论》,再听听外面的雷鸣声,他心里没生出火气,倒是觉得嗓子眼有点痒。
清了清喉咙,他道:“姣姣,今日过的可好?”到底谁惹她了,能把小姑娘气成这样?
“劳王爷费心了,今日我三姐归宁,家里非常热闹。”一双杏眼半弯半笑,多了一丝冷意,少了几分讨好。
楚煜一听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定是虞瑶归宁之时,有人将自己与那江碧兰之事说了出来。他本以为小丫头要是听到这事说不上怎么哭呢,没想到这丫头不但没哭,脾气还不小?
见楚煜先是恍然,而后眼底透着好笑,虞姣不由怒火更胜:真看出他对这婚事满意的不得了,连想到了都能眼中带笑,再忆起白日里众人说的那些话语,霎时间,只听外边狂风骤起,直吹的窗棂啪啪作响,鬼哭狼嚎。
楚煜:“……”
“近日来王爷连日赶路,白日里还要应酬那些接风洗尘的,明日早上更要早朝,这么辛苦,还是早些休息为好。”虞姣毕竟不是不知事的小姑娘,更不可能没脑子的把楚煜当作普通男人,以他们俩的关系地位,她要是敢上去挠楚煜满脸花,楚煜就敢抄了她全家,所以为了自家老小的生命着想,她再次攥了攥自己的小拳头,笑着建议楚煜快跑。
听着外面的鬼哭狼嚎,再看着虞姣的满脸微笑,楚煜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按理说他最讨厌这种暗藏心思的,可看到虞姣那因假笑而鼓起的小腮帮,还有下面握紧的小拳头,他心里又只剩下好笑。
捏了捏小丫头滑嫩的小腮帮,寿王殿下懒洋洋的道:“知道本王回京,下面人特地孝敬了南方的凤梨与甘蔗,凤梨肉酸甜可口,甘蔗汁清甜爽洌,吃起来甚是味美,刚刚本王让人准备了一些,想不想拿来尝尝?”
皮笑肉不笑的虞姣面容一僵,心里突然冒出一股悲愤之感,合着在他眼里,人家江碧兰就是婉约清秀、端庄优雅的大家闺秀,她虞姣就是个属猪的吃货?有这么欺负人的吗?当姐没吃过凤梨与甘蔗?姐当年吃甘蔗的时候,都是扒了皮直接下口咬!
看着隐隐有炸毛之意的小丫头,楚煜眼底划过一抹笑意,再道:“本来姜云霆说要送去郑国公府,本王想着你或许爱吃,就都给留了下来,想吃吗?”
姜、云、霆?
再次捏了捏自己的小拳头,知道心思被看破的虞姣,索性也不再隐藏,气呼呼的道:“吃!”反正在对方眼里都是个吃货,那她还客气什么?不吃等着留给那江碧兰吗?吃!撑死了也不给她留着。
听外面雷声没了,风声也小了,楚煜笑着出去端进两样水果放到桌上。
虞姣心中正是冒火,看到那色泽微黄的甘蔗汁,想都没想就举杯灌了一大口,清甜爽洌的甘蔗汁一下肚,她的理智终于有点回笼了。
“咳咳,王爷,我不是有意失礼,我就是听说您要娶王妃心里有点难受。”
“嗯——”想到那篇杀气腾腾的《周国论》,楚煜嗯的意味深长。
那边虞姣还在试图挽回形象:“我都听说了,江姑娘温婉娴淑、美丽端庄,更有才女之称,与王爷很是般配……”
楚煜眉头微拧:“这可是你的真心话?”他情愿看她使小性子,也不喜欢听她说这些违心的话语,两辈子加起来,他已经听过太多的谎言,经历过太多的欺骗。
虞姣笑容一顿,红唇张了又张,终是扑到楚煜的怀里哭道:“不是真心的,我容貌也很美,我也很有才华,我心心念念的都是王爷,可我没有做国公的父亲,更没有做嫡妻的母亲……”
听着怀中女孩的哭诉,楚煜的心隐隐泛疼:是啊,他的娇丫头也很美,他的娇丫头也很有才华,可她偏偏没有一个做国公的父亲,更没有一个做嫡妻的母亲,但这样她就比别人差了吗?他所见过的女人中没人能比她更美,论起聪明才智她甚至不比男人差,那些所谓的名门闺秀不知廉耻水性杨花,而这丫头心心念念的都是他,这样的女孩,到底哪儿比旁人差?
紧了紧怀中哭泣的人儿,楚煜柔声低叹:“别哭了,这桩亲事是假的。”